可见在浮和国,寺庙事也是国事。管你如何宣扬众生平等,也得意思意思受朝廷调遣。
而“传”,自然不是扫地僧的传令,得是大师级再不济也得是寺里各院的主持管事来传。
“约”,则多是在寺庙管理事物上由庙方发起,向各乡绅地主权贵商议修建开会事宜。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钱。
没办法,朝廷是个管人不管钱的,这一干人等要是等着不富裕的实施度日,不如早早还俗算了。
还有就是“行牌”,这玩意儿有些特权。你要是捐大款,或者帮乡邻修了桥造个路什么,总之就是行善事,除了政府点名道姓地不咸不淡地公开褒扬,寺庙有时会发个行牌。
有行牌的,每两月可以递上一次,得到和大师求道问佛的机会。
反正洛凡是不稀罕这玩意儿,但也有说法,这行牌在犯事时有个特赦的作用。虽然不是百试百灵,但诱惑可谓不小。
——这都相当于把刀架法章上了。
现在洛凡只希望那俩小崽子别给他凑热闹进了这和安寺。
今天可不是什么闯祸的吉日,在里边的慕这和安寺名而来的可非富即贵,再不济就是那些中枢里哪位大人物的远方亲戚。
这一沾亲带故不要紧,惹毛了人可是赔不起!
俗话说的好,这官大压死人。
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洛凡这升斗小民,别说保自己了,闯祸后自然是能逃则逃,越远越好。
话虽如此,他却已经自由穿行在和安寺里。
他一边如风般疾行,一边左顾右盼,在假山堆里汗挥如雨,恨不得这些个碍眼的东西识相点别挡道。
绕过一石,洛凡喜还没出,先瞥到空中凌厉的鞭风,他猛地一喝“小心”,接着背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连三问。俩小崽子泪痕未干,只连连摇头。
“嘶——”洛凡忍着不去摸那些乱七八糟的后背,对着背后人恭身作拜,扯出有礼的笑来:“敢问阁下哪位?我这俩小儿平时顽劣,实在是鄙人不教之罪,鄙人先替无知痴儿先赔个不是了。”
“哼!”出声的倒不是动手的家仆,后边正树里纳凉的小子气焰嚣张,指高气昂地说:“哦!这俩臭小子原来是你家的。他们两个一个无礼,一个粗鲁,你确实是教的不好。”
洛凡只得皱着眉头道“是”。
可那小子学着不三不四的大人话指着他这长辈训斥便算,一通屁话后,洛凡以为他就此会放过。
他却似戏耍完,示意家奴上前。
“王小公子,你这就不讲理了吧!”洛凡护着身后的,瞪着前边的,说:“你就不怕你爹刚解了你足就把你又禁回去吗?”
“呵!你算老几?还管得着我爹吗?”
不好!
随着一声令下,这打的没章法的鞭子竟是用了十成力。
洛凡情急下挥起手,挽了几旋将那猛鞭化了势,轻悄悄地便将鞭子甩了出去,还震得人麻了一手。
那人也是被唬了一下,不敢再犯。
王家小儿刚下令时就已转悔,此时脸上懊恼之色化为震惊,又气急败坏地说:“好啊!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我今天就要你们……”
“就要如何啊?”
王公子回头看,忙惊恐道:“父亲!”
“哼!在这佛祖流连之地喧哗,实在没管教!”
“是,父亲,孩儿知错。”
洛凡直冷笑,这一鞭子下来,大人都得重伤,何况稚子。这轻飘飘一句“没管教”可真是受不起!
这王家业大家大,虽是最末的商流,在宜镇却有威望。
不为他高风亮节,也不为他明礼通德,只为这宜镇弹丸之地,眼力所见半上设施,这王老爷都插手过一二。
纵是洛凡想躲过,对方似乎也没这意思。
“先生何许人氏,缘何与小儿起执啊?”
王全话说的轻,一点明辨是非的意向都没有。
洛凡拱手,“玩闹罢了。”也是轻飘飘挡了回去。
“哦?”王全似是意外,“先生的伤、可是太不小心!”
洛凡再度装聋做哑。
“明明是你儿子没管教!”
“旦春!”洛凡声中有厉色,却也没拦住。而是看向王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