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烦躁无比,却无可奈何,每当他们仿佛可以掌控身体的时候,那妖娆男子就会露出真实的面容恫吓他们,按理说他们见过多次,应当会习惯,但每一次他们都会感受到那种被时间抛弃的恐怖感觉都会占据他们的身心,叫他们无力抵抗。
更何况还有那个独眼少年时不时砸几下,这叫他们鲜少有思绪清醒的时候!
那少年似乎终于玩够了,厚颜无耻道:“不跟你们闹了,说正事哈。”
——到底是谁跟谁闹?!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穆星河终究是把他要说的说完了,瞧瞧别人的反应,恋恋不舍地把他的食发鬼和山童座敷收起来,支着下巴,笑吟吟问道:“怎么样,要不跟我走?比你们术法轰炸好玩多了。”
他这话说得特别亲切、特别友好,却没有人配合。那两人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估摸着在回忆之前的蛛丝马迹,越是回忆,面色越是难看。
“他说的是真的,”那个青年不紧不慢道,他原先神态懒懒散散,如今等了一会,已有些不耐,从袖中拿出一面令牌,“我的名字叫余欢,东靖山庄少主,我以我的身份保证一切属实。你们刚才动静太大,定然有人闻风而来,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在互相怀疑上。”
“是呀是呀,”穆星河的神态上没有半点紧迫感,盘腿坐在岩块上,也不嫌脏,“他是大人物,就算联手也不会看上我,你不必担心我和他合伙坑你们。”
两人面面相觑,终究有人站起来,沉声道:“确实,我不久以前感觉到有强者威压袭来……原本以为是我们之中有强者隐匿了修为,于战斗之中爆发,但结合你所述,或许那些就是打算以我们为乐的人。”
另一个人却仍有迟疑,道:“但是即便这些都是真的,面具上有真气依存,必有奥妙存在,收集面具可以换取令牌规矩应当是真的,若说我们不过是猎物,又何苦煞费苦心做出这么一些各式各样的面具?”
他们并不是傻子,穆星河为了说服他们隐藏了某些内容——比如星野之战,二十八宿,也比如穆星河一些还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但即使穆星河不说,他们也能发现蹊跷之处。
穆星河微微垂下了眼,道:“我不明白,但可以确定的是确确实实会有人来猎杀我们,没有必要坐以待毙,更没有必要内部消耗。”
“况且,若是我们不反抗,出去的只能听周嗣说的办法了,但你相信吗?”穆星河又抬起眼,看着他们。
那个先站起来的人对着他原先的对手,冷冷道:“只要条件有所隐瞒,那规则便毫无意义。——而且你真的宁愿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下?”
那人蓦地抬起头来:“谁会愿意?陷在这里已是有死无生,只是我们对付不了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穆星河托腮听着他们说了一会,坦然道:“其实我也没一定出去的把握,但是怎么说呢,我们都是些自命不凡的人,被耍了一道怎么可能认命?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穆星河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屁股,伸了伸懒腰道:“走吧,有人来了……既然你尚有疑虑,那我且试一下,我们有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想我了吗!
第104章 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
董博在奔跑。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入了万兽园之后, 很快想明白事情不至于像周嗣说的那么简单, 但其实并未害怕, 毕竟即使是以命相搏,他都有自信胜算可以五五开。
只是这五五之数是他与同境界之间的,谁会想到原来他要面临的敌人不是那些人, 而是更高境界的人呢?
董博下山历练以来便不会因为境界低于他人而恐惧,但他从未预料到是这样的情况,因此措手不及, 被人抢占了先机。
董博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强敌,只能以逃跑争取反击的机会。
但那人似乎乐见他的逃跑,甚至对方的术法一道道过来,每一道都叫他流血、受伤、真气难行, 却没有一道命中要害。
他竭力奔跑, 那人只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仿佛乐见他挣扎逃窜的模样。
董博人生二十载,哪一刻不是风风光光?哪一刻受过这样的屈辱?
但董博依然只能逃,即便狼狈即便屈辱,人总得为自己创下机会,才能有一线生机。
他远远就看到了术法的光辉——前边有人。他带着那个绯衣人到那里, 若术法使用者还活着, 好了说他可以求助、可以联合,坏了说也可以转移后边的人的注意力, 若术法使用者是死了,难道绯衣人对他们遗体上的战利品会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