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_作者:芭蕉吃老虎(16)

2018-09-03 芭蕉吃老虎

  我使劲踢开他:“朕的皇娘和祖母还在里头,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变法!”

  许长安哆嗦道:“人......巡防、守门、值殿的人都面生,奴才的眼力劲儿陛下您知道......”

  我竖起了一身寒毛。这都是上辈子没有过的事情,五十年阅历无所用处。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回踱步,问我自己,一,我怕死吗?不怕,我这会儿就是死的。二,我怕皇娘祖母皇侄这些人死吗?也不怕,他们也差不多是死过的,或者根本是假的,我就当是做梦。三,谁特么梦里面也想让我死,一而再再而三前世今生我窝囊吗?窝囊。我不怕生死,但我心中有气。

  皇位不是我抢来的,是别人硬塞给我的。我想撂挑子,可是一堆老臣指责我不敢为天下挺身。我继续干下去,王兄们斥骂我昏弱无用。难道我就想亡国灭种吗?我就不想山河万岁吗?我除了错杀良王,剩下哪一桩事情是成心使恶的?赈灾、平乱、水利、农田,我都做过,东修西补,缝救烂得像一块破衣裳似的大兴。

  我低头看着昏睡不醒的皇侄,或许上辈子到后来我应该禅位给他。只要挺过这一关,这辈子待时机成熟,我愿意禅位给他。

  我转向赵朔:“元晦,缇骑营在京都是谁在担职,派人去传召,说是太后和朕的旨意。”

  “姜弼在职,已经去叫了。”赵朔探头去看外面的天色,“近二更了,羽林卫怎么还没人来?”

  我信得过赵朔,挥退众人,只留他和许长安陪我守在皇侄身边。他做我伴读九年,也知道我往日常悄悄关顾皇侄,炸酥饼之类的东西有时候都是他送去的,因此见到皇侄并不惊奇,但他好像对皇侄的伤颇感惊奇:“十四,他为你挡的?”

  我宁愿他没为我挡:“那个刺客呢?”

  “有人在审,还没说话。”

  我又看向许长安:“马车是谁的?”

  许长安这才扑通一跪,请罪道:“是翰林编修嵇望的,因近日修先朝大史,嵇望留宿府台便行公务,这几日都没有回家,马车闲置……奴才......奴才该死,是奴才疏忽......”

  “蠢货蠢货!”我气得直指他的脑门。其余的也不好说什么了,我早该知道他那半两脑仁,也早该知道有人时刻盯着我的动向,到底还是自己不够谨慎。

  赵朔拦着我戳许长安:“那卫公子是谁?”

  我这会儿恨不得把卫卿从宫里抬到眼前:“卫裴,你还不认识,青州舞弊案原告。长安,卫公子怎么知道宫里有变?”

  “奴才陪卫公子苑中兜转,公子说有人跟着我们,路过苍梧门,公子说瞧见个和尚装太监,形色古怪,便让奴才来报……”

  我瞧许长安,他身上穿得是采买小太监的衣服,想必也是卫卿嘱咐。卫卿向来火眼金睛从不出错,他说宫里头不对,必然是不对了。只是扮太监的和尚是什么东西?正疑惑,忽见两人拜入门来。

  “姜弼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羽林卫统领姜鲸拜见陛下!”

  这两人……没错,都是我祖母家的人。我指着那个穿缇衣的,他是我叔字辈的远房亲戚:“姜将军速布城防,令京畿八百里缇骑待命,盯着苍州云州方向,再探诸王军动向!”

  “是!”姜弼领命而去,但略显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盯向穿绀青衣的姜鲸,他是我侄子辈的:“好你个姜八!你是想害死朕啊!今日城北是谁当值!都给朕斩了!”

  姜鲸也非常惊讶,一愣道:“是薛蒙当值,臣刚接到上报,前礼部尚书郭龄之子和刑部侍郎宋琅的外甥在北市当街斗殴,薛蒙把人都带过去了……”

  好,薛蒙一听就是薛家的亲戚。

  这时候突然一个侍卫回来了:“回禀陛下,薛大人方才在大理寺审青州案,已赶在路上。”

  薛蒙带着这儿所有的羽林卫当街执法去了,薛赏钻进大理寺审问郭龄去了。京城内的治安本来就是羽林卫的职责,缇骑主要管对外城防和京畿八百里地的军防,责任也不在他们。所以怪我喽?

  是谁让这些人看起来都撇了个一干二净,是谁掐准了我今日出宫的行迹,上辈子我也在这时候出宫溜达过,并未遇到这样的刺杀,是什么使得对方决定在这时候下手,甚至胆敢在宫中动作?

  上辈子我祖母去世前,还没有人敢这样兴风作浪。这辈子和上辈子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良王,我把良王留在了京都。正苦思无果,薛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