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_作者:海的挽留(194)

  施敏立了片刻,乘车回府。

  施骥见孙女早早回来,便知事情没成。

  他大略问了始末,半笑不笑:“那衡王妃也是有意思。只她虽将你拒之门外,但好歹也是亲自出来跟你打了照面,也算是给了面子。”

  施敏又跟祖父说了桓澈的那番话。施骥覃思片刻,又细问了桓澈对她的态度,屈指敲案:“看来衡王行事还是十分审慎的。”

  施敏低头垂手。

  祖父交给她这么一桩差事,她也是作难。在对方已经明确回绝登门之请的状况下,还上门去,她自家也觉得窘迫。

  不过今日也并非全无收获。

  施敏迟疑片刻,倏地小声问道:“祖父,陛下当真会在衡王就藩之前为其择定一名次妃?”

  施骥转头:“你问此作甚?”

  “孙女好奇而已。”

  施骥道:“那日陛下召我去东暖阁议事时,说了一嘴,不知是临时起兴,还是已做好了计较。”

  “不过衡王会不会当真去就藩还两说。”施骥看了孙女一眼,靠在太师椅上,吩咐可以退下了。

  桓澈与顾云容一面往内去,一面问她方才如何应对施敏的。

  顾云容便将方才情形大致陈说了一回。

  桓澈笑了笑:“那施姑娘今日可是被你噎得不轻。”

  顾云容飞快在他嘴角提扯了一下:“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往后还是要多笑。不过,只能对着我笑。”

  他伸出一根长指,轻勾她下巴:“你若是唤我一声桓郎,我便再对你笑一下。”

  顾云容结结实实抖了抖,起了一身寒粟子,忙岔题问他为何此时方归。

  桓澈挽住她,轻声道:“太子与我谈话半晌,说要跟我合作。”

  桓澈这几日往仁德宫走得比平素勤,不是帮太后抄疏,便是陪太后说话,惹得太后直道他是别有居心。

  桓澈知太后不过打趣他,也不怕旁人说甚。他自小长在太后膝下,与太后的祖孙情谊自然不是旁的亲王可比的,纵然对太后殷勤些也是情理之中。

  就藩之期定在十月初,转眼已至九月中。

  这日,桓澈复至仁德宫。与太后闲谈几句,他忽请求太后屏退左右,低声问:“孙儿听到些许风声,说父皇要在孙儿就藩之前给孙儿立个次妃,不知祖母可知此事?”

  太后轻嗤:“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我就说你别有居心,连日来这般殷勤原是为着跟我打听事儿。”

  “你来问我倒不如直接去问你父亲,你父亲虽往我这里跑得勤,但也不是事事都与我计议的。再者说,纵给你添个次妃不也再寻常不过,你身为亲王,将来是要藩屏一方的,合该有侧室。”

  太后见孙儿心不在焉,道:“你倘不想要,便跟你父亲扛着,扛得赢也算你的本事。”

  顾云容一直以为就藩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切都收拾停当,只待启程,却在就藩之期将近时,骤闻一则消息。

  贞元帝因着此事,将就藩之事暂且按下,将桓澈急召入宫。

  第六十四章

  蒙古部又来犯边。

  国朝建立之初,外患颇多,蒙古残部便是其中之一。

  蒙古部落众多,长期盘亘北部边陲,滋扰九边。这块心病绵延二百余年,因着诸般因由,仍未铲除。

  国朝先前曾在边境开过马市,与蒙古部互贸,但因其后蒙古部以牛羊充马匹交易,国朝强制关闭了马市。

  眼下蒙古方要求重开马市,但遭贞元帝回绝。

  于是战火再起。

  这回阿木尔汗挥军东进,陈兵宣府,兵锋竟是直指京师。

  顾云容现在觉得自己前世真是死得太早,后面的许多事都未曾见到。

  不过她见到与否似乎也没甚紧要的,这等事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贞元帝正在东暖阁内光火。

  “朕看,马市纷争也不过是个由头!那群凶徒就是来示威顺道劫掠,每年入冬前可不都要闹几场。”

  桓澈深以为然。

  蒙古部游牧为生,冬日无处放牧,最是难熬,常来国朝这边劫掠,以备辎重过冬。

  因着蒙古部的长期滋扰,国朝的用兵重心一直都在北方,但后来南面倭寇势力坐大,不得不分心南顾。

  眼下北方兵力不足,官兵驻守各地,南方的兵又不能动,京师这边一时之间抽调不出太多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