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元候在马车外,见姜苒来连忙迎了上去:“良娣,殿下在车内等您一同入宫赴宴。”
姜苒看着全元未动声色,她朝他微微一笑:“知道了。”
马车下设了杌凳,钟娘扶着姜苒踏上马车,姜苒站在车门前,望着车门上的雕花花纹片刻,随后缓缓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楚彻坐在马车内,见车门被缓缓推开,他忽的侧开头冷着脸望向窗外。姜苒入了马车不看一侧楚彻的臭脸,她坐在了他的对面,亦推开窗牖向外看去。
她身上的幽香随着车窗外涌入的清风盘旋在他鼻息间,楚彻微微侧眸瞥了姜苒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她静坐在那里,额前的华胜随风摇曳,她的皓腕正拖着白嫩的下巴,一双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她身上的衣裙格外别致,似乎绘了一朵不知名的花样,他匆匆瞥了一眼,瞧的不甚清晰。
一路的沉默,直到马车入了燕宫,如今已入十月中旬,姜苒坐在马车内,透过窗牖望着燕地鳞次栉比的巍峨殿宇,燕地的严寒之气终于在十月来临时悉显毕露,迎面的风愈发冷冽,姜苒感受着吹来的冷风,如若她没记错,燕地忽降的致使粮荒的暴雪就在几日后。
马车停在了淑华宫外,姜苒慢慢从窗外收回目光,她垂着眸,目光依旧未落在楚彻身上。楚彻盯着姜苒的小脸看了片刻,随后率先起身向外走去。
楚彻下了马车,姜苒才从车内起身,踏出车外,杌凳似乎没有随着马车一路而来,这种高度,她若是跳下去,膝盖恐是经受不住的。
楚彻站在马车前,见姜苒站在马车上久久不下来,他望了望马车的高度又想着她那刚刚愈合的膝盖,他走至马车前,朝姜苒伸出了手。
淑华宫外立着许多奴仆,马车旁亦立着楚彻的队伍,姜苒虽心厌楚彻可到底是明白她不可在这里让楚彻下不来台。姜苒望着楚彻伸来的手掌,随后将小手递了过去,楚彻将姜苒柔若无骨的柔荑握在掌心,随后抱住她的腿弯,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姜苒站落在地上就要将手从楚彻的掌心间抽回,可楚彻似乎早有预谋般,将她的手攥的极紧,他面色如常的拉着她向淑华宫内走去。
燕后突然设此家宴,楚彻与姜苒都不知燕后何意,入了淑华宫才发现燕后只宴请了他们二人,燕后望见楚彻与姜苒携手而入,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她面上的笑容不减,满是亲切。
姜苒随着楚彻向燕后见礼后,正要入席,却忽然发现席对侧亦设有一小席,一个妙龄的女子缓缓的从席前起身,对楚彻端庄一礼:“太子殿下万安。”
楚彻神色平淡的望着那女子,随后又瞧了瞧高位上的燕后,楚彻握着姜苒的手转身入席:“免礼。”
燕后见此,眉梢微挑,她笑着介绍道:“这是你表叔家的妹妹,按辈分应算是你的表妹了。”
燕后话落,楚彻与姜苒皆明白了燕后此番之意,只是姜苒不解,燕后想给楚彻物色为何要唤上她?
姜苒暗下轻轻的将小手从楚彻的手心间挣脱开,面上却依旧扬着得体的笑意。
楚彻侧眸看了看身侧的姜苒,随后看向燕后:“表叔?”
燕后闻言一顿,嘴角的笑意也略微僵滞,她解释道:“就是母后的娘家表哥,襄阳卓太史。”
姜苒闻言瞧向对面的女子,燕后如此大费周章想来应该不是为了给楚彻填充后院,她想扶持这卓家之女为妃。只是太史之位官职似乎不高,如今正是楚彻关键时期,若是择妃不应选择手握兵权的将门之女或是德高望重的文臣千金,即便是表亲也不应该选择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史之女,燕后莫非分不清亲疏远近,时势利弊?
楚彻闻言似乎思索了许久,才回想起来:“原来是卓权。”
话语间那卓家之女就从席间缓缓起身,她又向楚彻一礼,娇声说道:“殿下,臣女最近新习了一曲想要献给殿下,臣女自知才疏艺浅,让殿下见笑了。”她说完微微俯身,向殿下走去,有宫女捧着凤尾琴走了上来,待宫女们将琴架好后,卓文鸢落坐在长琴前,指腹轻轻拨弄琴弦,忽的她想起燕后叮嘱之言,看向一直被她忽略的姜苒:“臣女早便听闻良娣仙姿,如今一见果真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不知良娣可否能为臣女伴舞,以为殿下与王后娘娘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