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当吧。】
杨清择这一去,同一个城市,半年才回一次家。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汪娟是他妈,他跟朋友去商场逛街看到他妈在扫地都不会去打声招呼。
可就算这样,汪娟依旧为杨清择当牛做马。她不仅把杨清择当儿子,更把他当男人,一个代替他的父亲活在她心里的男人。
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大城市里每天为了减肥而忧愁的人永远都不会懂这个世界上还有肚子都吃不饱的人的烦恼,从小生在衣食不愁的温室环境中的人,也永远不会理解那些被风吹雨打摧残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同类。
宿郢懂,所以那一百万给了汪娟。怀着来自“上等人”的厌恶和怜悯,将钱给了她,买断所有的关系。
从这一点来说,他跟柏城没什么两样。
回到家,他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厨房,放东西的时候发现早上留的饭还没有动。柏城大概还没有醒,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走到柏城的卧室,轻轻开了门。柏城卧室的窗帘是遮光的,拉上以后屋子里边跟深夜一样黑漆漆一片,他过去把窗帘拉开一些,让光线透进来。
柏城睡得头发散乱,男人味儿十足的面庞压在枕头上,半边脸变了形。他的眉毛形状坚毅浓密,鼻子挺拔,微微皱着的眉头间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韵味。
当初第一次见他,宿郢就觉得这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尤其是那严肃时自然下垂的薄唇,让他看起来格外薄情。英俊而薄情。
面对他这样的替代品,可以纵情欢.爱,而对着死去不久的旧爱,也可以转身即忘。薄情得让人欣慰。
宿郢将柏城额角的发丝拨到一边,轻声叫他:“柏城,起床了。”
柏城动了动,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宿郢,又合上了:“渴。”
最近柏城给他开的工资相当高,宿郢按着工资标准,给他提供相应的服务,他去倒了杯温水,兑了些蜂蜜进去,搅匀了端过来放到床头。
“起来了,兑了蜂蜜水给你。”
柏城沉沉地发出一声鼻音,眯着眼睛把手伸出被子,抬起来朝他张开手掌。宿郢意会,拉住他的手把他拽起来。
坐起来后,柏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问他:“几点了?”
“等你一会儿洗漱完就十一点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有些惊讶。
“嗯,看来你睡得挺好。”宿郢随意道,把水递给他喝。
柏城点点头,几口把蜂蜜水喝完,道:“是挺好,做了个好梦。”
“什么好梦?春.梦?”
“没错。”柏城笑了。
“跟谁?”宿郢挑挑眉,他还没怎么见过柏城这种轻松的笑。
柏城说:“反正不是你。”
宿郢当然巴不得不是他,既然不是他,那也不可能是吴郁,吴郁都死了,做梦梦到也不该是这种表情。说这位薄情还真没说错,吴郁才死了不到一个月,梦里就换了个人。
他也不太好奇这些八卦,端过空碗站起来,嘴上客套道:“那祝柏叔叔天天做好梦,每天开心。”
柏城勾着嘴角看了他几秒:“你不会吃醋了吧?”
“哦,如果我说是,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宿郢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对了,协议上都写好了,只要发现一方动了真感情,咱们的关系就要中止,这样的话……”
“嗤,你记得倒是清。”柏城掀开被子踢了他一下,“别自作多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既然你存了心想在我这儿发家致富,那就像现在一样安安分分地干你的‘本职工作’,多余的事别去想也别去做。再说了,你说是就是?我又不是瞎。”
宿郢:“柏叔叔英明,柏总万岁。”
柏城见他识相,冲他勾了勾指头。
宿郢摇摇头。
柏城又勾了勾,宿郢退了一步:“不刷牙,不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