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不愧是分舵舵主,见到此情此景丝毫不见慌乱,她不卑不亢的回道:“我朝颜宫规矩素来如此,公子若有异议,不去便是,想我宫宫主也没有强迫公子一定要去吧。”
这下子苏清远直接就没话可说了。
夏雪晴见状,心思通透的很,直接上去和婉的给春桃行了一礼。
“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夫君他并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不过就是忧心我罢了。”
春桃这才抬眉看了夏雪晴一眼,心中也暗暗称奇。她从之前未见过夏雪晴,但也觉察出了这个女子的才情不一般。
夏雪晴瞧见春桃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这才回头去安抚苏清远:“锦瑟既知道我们要来,那一定已经做好了待客的准备了。我便走这一遭,你安心等我回来便好。”
苏清远纵是有千般的不乐意,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春桃看他们合计的差不多了,便对夏雪晴说:“你既然决定要去,便不用离开了。今晚子时,我带你进朝颜宫。”
说罢,带着刚刚引路前来的女子便走了。
苏清远陪着夏雪晴一直等到了子夜,还是春桃派人来赶才把他撵走了。
“姑娘,请吧。”
夏雪晴这才接过春桃递上来的布条,蒙住了眼睛。
她任由春桃带着她上了马车,吱吱呀呀的车轮声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停。夏雪晴本以为到了,可谁知这却是一个渡口。
她们又在船上晃晃悠悠了快半个时辰,夏雪晴这才被从船上扶了下来。
春桃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了起来:“好了,把布条摘下来吧,我们到了。”
夏雪晴扯下布条抬眼一看,只见前面两座山之间,夹着一座巍峨的宫殿。
碧瓦飞甍的造型之下,掩映不住里面妩媚的气质。不难让人看出,建造这个建筑的人,大约也是个妩媚动人的女人。
春桃随手招来一个姑娘细细问了:“宫主呢?”
“宫主知道大人今夜带人回来,早早就在正殿里等着了,请吧。” 夏雪晴想起自己上次见到锦瑟,还是在荣城的红袖招里。那时候,这个有勇有谋又聪明的女子就给夏雪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那时候就恍恍惚惚的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应该在勾栏瓦肆里了此残生的。
“别来无恙啊,夏姑娘。”
锦瑟随意的梳了个斜月发髻,着一身杏色的纱裙,慵懒的倚坐在首位上。夏雪晴虽说是客,但看锦瑟的意思,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夏雪晴聪明,自是知道。来了人家的地盘,又有求于人,这姿态自然不能放的太高。也便柔柔的附身拜了一拜:“自容城一别,也着实好些日子没见过锦瑟姑娘了。不是姑娘近来是否安好?”
锦瑟本就是见惯了这些场面话的,一时间也没嫌烦,安安生生的接了下去。只不过这话语里,句句带刺就是了:“劳烦夏姑娘挂念了,确实不大爽利。我自幼在朝颜宫长大,对这里的水土气候那一定是最熟悉不过了。可近来不知怎么回事,夜夜梦魇,只觉得有人要打我们宫中至宝的主意呢。”
夏雪晴略微勾了勾嘴角,心下了然,这是拐着弯的埋汰自己呢。
但夏雪晴竟也是个人物,这番架势也没见她慌张。她方才一直站在殿内,刚刚一阵的舟车劳顿,本就让她疲惫不堪了。但看锦瑟这架势,丝毫没有赐座的意思。
夏雪晴也便不再客气,径直走向了摆在主位下首处的一个凳子,直接就坐下了。
“听锦瑟姑娘这么说,怕是已经知道我此番的来意啊。”
锦瑟瞧见夏雪晴毫不避讳的直接落座了,心里大为不爽快。直接自倚着的榻上坐了起来:“姑娘好大的面子,直直的杀到我朝颜宫里来,又觊觎着我族圣物,就是这般态度不成?”
夏雪晴心里暗暗叫苦。
苏清远和她二人都心思细腻,又都忌惮着虎视眈眈的李桓。因此,这阖府上下被这二人打理得有条不紊的,就连一个负责采买的婆子,都是验过了身份才放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