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具体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两个人谁也猜不着,又想起了花钿的事,都觉得顾君昊太实诚了一些,这件事摆明了告诉阮芷曦会比较好,他却觉得不值一提,然后就真的不提了。
“那咱们……就也当不知道?”
观河皱眉道。
观江本想点头,可是想到顾君昊为了做这些花钿,不仅亲自绘了图样,还拉下面子向他这个下人借银子,甚至与商户合作,就替他觉得不甘。
若是旁的什么大事,他是万不敢违拗顾君昊的意思的,但这件事无关什么大局,也无关旁人,只是顾君昊与阮芷曦“夫妻”之间的事,他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问观河:“我昨日拿回来的那些图样你还收着呢吧?”
“收着呢啊,大少爷说没用了,我就跟他往日的一些废稿收到了一起,等着回头一起烧了呢。”
顾君昊平日的书稿字画,写废画废的都会集中收起来,三个月才销毁一次,免得他什么时候又忽然觉得原本丢弃的废稿不错,想找回来的时候却已经被下人销毁了。
三个月都没再回头找的,基本就是确定废弃了,再销毁也不必担心不小心烧掉什么有用的东西。
观江点头:“那就好。”
说完对他挑眉一笑:“大少爷只说不能多嘴,那只要不动嘴不就行了?”
于是,当天阮芷曦在顾家花园里散步时,观江“正巧”经过她附近,给她施礼时“不小心”将怀中抱着的几张纸掉了下来,散落在地。
他赶忙告罪,俯身去捡,阮芷曦在这空档已经看到了纸上画的东西,一眼认了出来:“等等。”
说着上前几步,自己捡起了一张,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少夫人额头贴的花钿吗?”
一旁的听雨也认出来了,下意识说道。
观江没吭声,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阮芷曦问他这是哪来的,他才回道:“是大少爷的画稿,他说没用了让我拿去烧了,我就整理了一下,想跟其它废弃的画稿放到一起去,没想到路过此处,惊扰了少夫人。”
阮芷曦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几眼,笑道:“我知道了,下去吧。这画稿我挺喜欢的,就先留下了。”
观江应诺,躬身退了下去。 自从顾君昊频频住在书房, 后来还在阮芷曦骑马时故意惊吓她之后, 听霜听雨就对他颇有微词,表面上虽然客客气气的, 但也不过是碍于身份,保持着主仆间最基本的礼仪罢了。
后来无意中看到那张和离书,得知他“不举”一事, 两个丫鬟就以为他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不想耽误阮芷曦一辈子, 故意如此好让她狠下心来跟他和离。
于是再面对他时她们就恭谨了不少,但也尴尬了不少,每每碰面都低垂着头, 能不说话就绝不说话, 能不看他就绝不看他,免得他心思敏感, 以为他们因那隐疾瞧不起他。
可今日他回家,进入汀兰苑后她们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还笑了几声,笑声中到没有嘲讽,而是无端多出了几分亲近。
国公府的这些丫鬟在顾君昊面前向来守规矩,只有在阮氏面前才会偶尔露出这样的真性情。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着眉头进了屋,跟阮芷曦打了个招呼,便自行去净房换了衣裳。
出来时见阮芷曦在低头看什么东西,他也没在意, 像以往一般坐到一旁看书去了。
先前以为阮芷曦是阮氏,甚至以为她是个妖物的时候,跟她共处一室都让他觉得如坐针毡,一刻也待不下去。
但知道了她确实不是阮氏,也不是妖物,习惯一段时间之后他倒觉得没什么不自在了。
他喜欢看书,不爱多话,这女子虽不是他们这里的人,性格也跟他大相径庭,但其实很好相处,只要不招惹她,她就不会主动惹事。
起初顾君昊跟她独处时还觉得有些尴尬,担心她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就想主动找些话题缓解这种状况。
可一来他实在不擅长这样没话找话的与人聊天,二来他发现阮芷曦也真的完全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