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郇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一定要找回他的了了,这一回他一定会用心对她的。只望苍天还能给他一次机会。
魏郇驭马极速奔驰着,厉风刮过魏郇脸颊,带走了些许微咸的水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已十五日未好好休眠的魏郇,将战后善后事宜全权交给司空逸与蔺骞,自己到汉江各个坞口亲自挨个排查汉江往来船艘。如此不眠不休又是几日,司空逸、公孙明、蔺骞等人挨个劝慰魏郇,魏郇完全充耳未闻。
这日,魏郇一如既往巡查于汉江坞口,忽接新野坞口寻人士军上报,离魏兴郡较近的新野坞口有人打捞上来一具女尸,被江水泡得浑身肿胀发白,已识不清面相,不知是何人,怀疑是夫人。
魏郇一听,当场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没晕过去。
魏青扶住魏郇,魏郇喘息了几口气,微微阂了阂眼,缓了口气,再度站直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大跨步蹬镫上马向新野坞口疾驰而去。
魏青亦心酸的深叹一口气,亦翻身上马跟了过去。
魏青不住的祈祷,愿那不是夫人,因为他知晓,若夫人真走了,魏侯便也完了,魏侯未来的生命将不会再有一抹生气。
魏郇、魏青一行人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便到达新野坞口。
因众人猜测女尸极有可能便是夫人,便无人敢对女尸不敬,在坞口边打了个临时帐篷,将煞白肿胀的女尸挪了进帐篷,以缟布盖好。
魏郇在将士的引领下,双脚颤颤巍巍走进帐篷,几欲站立不住,还是魏青撑住他,他方才没失态。
魏郇目光哀痛的望着眼前被浮尸撑的高高隆起的缟布,伸手数次,颤颤兢兢,手抖的像筛子,数次都掀不开那张轻薄的缟布。
“魏青,我怕……”自己主子因恐惧而颤抖的悲怆嗓音若有若无传来……
一语令铁铮铮的汉子魏青湿红了双眼……
魏青自打出生就跟在自家主子屁股后头混,二十余年,他就没见过他这怼天霸地的主子怕过甚,他们一起在乱坟岗里玩过耍,一起在死人堆里睡过觉……他见过自家主子情绪百态,今日却第一次听到主子说怕。
这二十日的折磨,已将自己清风霁月的主子给折磨得脱了型,任谁看到都不会相信这名面容槁枯,双眼凹陷,胡子拉渣的邋遢郎君会是一向以美姿容著称的战神魏侯。
魏青不知如何才能安慰自己主子,只能借出一只臂膀撑住他……
魏郇似气喘不顺,大口大口呼吸着,终是狠下心,闭上眼一把掀开了缟布……
魏郇睁开眼,只看了一眼,然后便失态得嚎啕出声……下一瞬便失了意识,整个人瘫倒在魏青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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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魏青跟着魏侯二十来年, 自家主子有多健壮魏青是知晓的,别说晕倒,就连伤风感冒自家主子都从未有过,幼时偶尔咳嗽几声,老魏侯也都不当回事,照样带着少主子跑马耍枪。
曾几何时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孱弱?可见主子这回是从内里伤透了, 这二十天来全凭一股子毅力和信念在坚持着,这猛的一下,毅力和信念被现实击破,主子再也没了精神支撑……
主子命好苦,少年失恃失怙,青年失情失爱。
思及此,魏青鼻头一酸, 用力撑住昏迷的魏侯,不敢直视, 只敢偷偷斜瞄一眼“夫人”……
“夫人”被水泡得浑身肿胀,就似只充足了气的皮筏子, 脸肿胀得像只鞠, 往日里精致优雅的五官被水浸泡得无比狰狞……跟往日里的“夫人”……可真是大径相向……这人一旦死亡……真是……无法言说……
饶是见惯了死人的魏青都不由打了个寒噤……向士卒罢了罢手, 示意士卒将缟布盖好, 转身欲背起主子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