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抠着右手的指甲盖,告诉薛匪风他要去田里看看土豆,让薛匪风继续喂。
一转身,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沈清然也不敢擦,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哭,险些掉进泥坑里。
黑豆是只小鸡,眼睛特别圆,抢食的时候最积极。
大黄是长得最快的公鸭子,伸长脖子能第一个够到他手里的菜叶。
小绿是只高傲的公鸡,尾巴在阳光下能反射出深绿弧光,谁啄它的尾羽它跟谁急。
……
它们都只认沈清然这个主人,平时谁来了都不屑一顾。
沈清然虽然开玩笑的时候跟薛匪风说过,羽绒服和鸡毛掸子都很实用,但渐渐也认清了自己没办法下手杀他们的事实。
沈清然准备给它们养老来着。
谁让他不小心取了名字。
他一手把它们从系统里带出来,也亲手给他们喂了有毒的饲料。
沈清然坐在田埂上,头埋在胳膊上,哭得满脸是泪,他是不是不适合养鸡鸭啊……如果换成原女主来,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薛匪风从远处走过来,沈清然急忙擦了擦泪,假装在拔草。
“清然,对不起。”他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过来,结果反而让沈清然连哭都不敢在他面前哭。
薛匪风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怎么没把潘云剡的头也按进水里。无数事实告诉他,每一次心软,都会遭受更猛烈的反扑。他在薛厉风身上认清了这点,却依然无法学薛厉风赶尽杀绝。
现在,他不仅自己吃了亏,还让沈清然伤心了。
薛匪风把哭得一抽一抽的沈清然搂进怀里,“想哭就哭。”
沈清然本来受了委屈,一看见薛匪风就会想哭,这下更厉害了。
他头埋在薛匪风胸膛里,使劲摇了摇头。
想骗我出声,没门。
他才不想哭。
薛匪风:“别忍着,我心疼。”
沈清然都忍抽了,薛匪风还激他,他没忍住一张口咬住了薛匪风。
“嘶——”薛匪风胸口一疼,才想起,自己好像只见过沈清然流眼泪,没有听过他哭。
爱哭又要面子,不想出声?
薛匪风捏住沈清然的下巴,把他从衣服上扯开来。今天忙里忙外,临走时没忍住踢了一脚潘云剡,吐的血溅在衣服上,他还没来得及换。
薛匪风一低头,用嘴堵住了沈清然的哭声。
沈清然:!!!
沈清然猝不及防被薛匪风拉开,差点就哭出了声,猝不及防又被亲了,一下子忘了哭。
这是什么神奇的止哭方式!
沈清然又喜又惊又羞,只能放空了思绪,想,万幸,薛匪风懂得真多。
第33章 第 33 章
察觉到薛匪风越亲越过分,他都已经不哭了还亲, 沈清然闭着眼睛躲了躲。
再不退出来, 他咬人了啊!
薛匪风及时放开沈清然, 沈清然喘着气累倒在他怀里,眼尾嘴唇鼻尖耳垂, 该红的地方都红了。
果然不能和人接吻。
沈清然擦擦嘴角,起身往家里走,周遭田野荒芜, 一毛不生。短期内他不想再养鸡鸭了, 薛匪风处理得及时,沈清然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完全能想象那凄凉凝滞的场面。
还是种田吧。
系统事先隐瞒动物育种站是对的,连种地都没有学会,又怎么能养好动物呢?
沈清然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潘云剡, 不知道他在牢里关了几年。潘家父母心疼儿子, 第二天就跟着搬出李家村,据说在大牢外面安家了。
这次他们没有带上潘云奚, 还把从孙老二那里买的房子转手卖了。
潘云奚孤零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沈清然一筹莫展, 打算要把潘云奚接到家里来住,可是他和薛匪风两个大男人挤一间屋子, 另一间被他弄来养蘑菇了, 总不能让小姑娘也跟着挤?
潘云奚提着一个小包袱, 里面一件冬衣, 一件夏衣,她给哥哥做了好几年衣裳,自己却缝缝补补,一年到头就两三件衣服换着穿。
两个人坐在门槛上,一起叹了口气。
潘云奚心里虽然舍不得父母,但是官司她想象不到的顺利,潘云剡进了大牢,一直萦绕在头顶的阴云散去,前所未有的轻松,无论明天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事。
沈清然刚想说,不如一起把蘑菇房收拾一下,虽然臭,但是有火炕,还挺好的。
薛匪风此时从外面回来,料到潘家会卖房,他早就派人等着买潘家的房子。
让潘云奚和他们一起住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他帮潘云奚的理由很简单,这个小姑娘做事利索不张扬,如果性格再强硬一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