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现在没办法把常家三兄弟拉过来帮沈清然种田,他们还有其他任务要执行。他不明白沈清然每天愁眉苦脸地种田给自己找罪受是为什么,只好让潘云奚留下来帮他。
废旧鱼塘里的四十只鸡鸭,如今全是原住民,无需特意喂食。沈清然干脆推脱自己触景伤情,全都丢给潘云奚养,工钱照付。
潘家只剩潘云奚一个人住,空出来的两间房被改成烘干室——沈清然蘑菇种多了,一天天快吃吐了,决定把晒成蘑菇干,储存时间长,还能卖钱。
……
李丰的生日在腊月二十九,薛匪风不记得,沈清然却牢牢记下了。
记得也没有用。
穷乡僻壤,他既没有钱,也找不到给薛匪风买东西的渠道。
据说有个黄二可以。
沈清然托腮叹气,薛匪风就差把“不准和黄二说话”写成家规贴在门上,他自然不会动这个念头。
之前找张厨子拜师,误打误撞捅破了薛匪风没瘸,但同时,因为薛匪风在,严重干扰了沈清然的学习进度——凡是他不想动手的地方,全部推给薛匪风了。可把张厨子气得。
沈清然问潘云奚:“你会做蛋糕吗?”
潘云奚一头雾水。
“就是用鸡蛋和面粉做的松松软软的甜糕?”
潘云奚摇摇头,她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只帮父母发过面团蒸馒头。
沈清然没有灰心,他打算自己做。种田文那么长,他记得里面有一章节,女主用一盘现代点心,栓住了邪魅王爷的胃。
当时沈清然是看不上,现在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多看几遍。
这种充满随机性和挑战性的制作过程,沈清然不敢在家里做。他拿了家里五个鸡蛋和一斤面粉,在潘家厨房里忙活。
沈清然亲力亲为,先打鸡蛋,蛋壳在锅边一磕,力道重了些,他眼睁睁看着蛋清蛋黄刺溜滑到灶面上。
算了,下一个。
……
再下一个!
……
薛匪风来找人的时候,看见沈清然正专心致志地抱着一个陶盆,低头捡什么东西。
“清然。”
薛匪风怎么来了?
沉迷捞蛋壳的沈清然一惊,双手摊开盖在盆子上面,不让薛匪风看见。
不是让潘云奚看着门,别让薛匪风进来吗?
薛匪风透过沈清然指缝看了一眼,盆里大概七八个鸡蛋的蛋清,以及合起来至少有一个完整的蛋壳,细细碎碎地铺在蛋液里。
沈清然每次捏住蛋壳想把它捡起来,结果捏得更碎。
心都跟着碎了。
薛匪风以为沈清然晚上想炒鸡蛋,暗暗想,如果晚上吃到蛋壳一定不能表现出惊讶。
沈清然把薛匪风打发走,用筷子把蛋清打散,然后翻箱倒柜地找了一把小孔漏勺,把蛋壳过滤出来。
蛋黄和面粉一起揉成团,最关键的步骤就是要把蛋清打发,直到变成白色泡沫状。
沈清然手都酸了,也没见蛋清发生任何改变,皱了皱眉,失去耐心地把蛋黄蛋清面粉直接搅和在一起揉面。
他突发奇想,呼叫系统:“我要食用酵母……一千只,够吗?”
系统发出崩溃警告:“这个没有按只给的。”数到眼花都精准不到一千只。
“那……五克?”
酵母在温水里泡了会儿,沈清然倒进面团,随便揉了几下,扔到一旁,盖着一条绢布发酵。
他累了。
……
晚上,沈清然端上热乎乎的糕点,虽然看起来好像浮着一层水,并没有干燥膨松的样子,但用的都是好鸡蛋,好面粉,顶级酵母……肯定能吃。
一口咬下去,黏糊糊地残留在牙齿间,薛匪风默默动了动舌头,“很好吃。”
起码,大将军预想中的蛋壳并没有出现,很容易咽下去。
水放多了,蒸的时候不小心又让锅里的水溢进去,沈清然闭紧嘴巴,自己并不想吃。
他找了张纸,真诚地向薛匪风道歉:“对不起,我过生日,你给我做了松鼠鱼,但这么久了,我还是什么都没学会,下次……”
沈清然顿了顿,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下次,不想开空头支票,免得薛匪风明年过生日的时候想起他,“去年好像有个男扮女装的傻逼说下次还给我做难吃的蛋糕”。
他从善如流地改成“下次轮我洗碗。”
说来惭愧,他已经一个月没洗过碗了。
薛匪风抓住沈清然的手腕,觉得这双手最适合的执笔写字,其他的一件事也不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