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势众,他就是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壮汉。
“呦,小崽子回来了,宋家那小丫头最近怎么回事,天天跟着那他,谈朋友?”
“哈哈哈,那穷小子,图啥,没房没地看上他人?”
汉子说话没轻没重,听完一群人笑的放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十七你冷静,没有办法的,先忍忍,等他们走了再进去。”宋浅知道这样懦弱没有用,可光他们俩根本无可奈何,惹火了还会被宋志进抓回去再关几天。
项栾城不能接受,怒气冲冲看向她,示意松手,不然就不客气了。
他一条贱命不值钱,可他不允许有人这样对这些遗物。
宋浅看穿他的想法,轻声而又无奈的说:“你就是上去了又怎么样,他们那么多人,要是你不在了,白白断了家里最后的血脉。”
“还记得奶奶吗?”
“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肆意吗?”
“十七,我知道你从来都认为我帮你有所图谋,可你想想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这么巴巴跟着你。”
“你愤怒你可以打他们然后再被打回来,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让别人再也不会欺负你。”
她一字一句,说的真切,甚至残酷。
他从来知道世界残酷,无际黑暗中茕茕独行,漠然置之,这是第一次被泼醒,带着宋浅的柔情。
作者有话说: 拉着我久未营业的小可爱和穷小子给大家拜个早年
冬天注意保暖啊 黎明来临之前人们总是要经历漫长的等待,或声嘶力竭,或表面静候实则内心慌乱。
那个少年听完她的话顿住,真的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才再进去。
一汉子在经过他身旁时大声骂了一句:“孬种,明天可别出现在这儿了。”
又是一阵哄笑,钻入五脏肺腑的刺耳。
项栾城却埋着头没有任何动作,站在昏暗中犹如一座与人隔绝的孤岛,没有生机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走吧,我陪你一起收拾。”宋浅没等他率先进了屋。
本就破旧的狭窄小屋被搞的桌不桌椅不椅,所有东西都被颠了个倒。
她从小角落好不容易翻出上次收拾落下的一小截蜡烛点燃。
屋子亮堂起来,她把扔在地上的东西扶好,抱着被子放在床上铺好拉平,唯一的一副碗筷也被砸碎了。
她蹲在地上一点点把碎片捡起,免得他被扎了脚。
项栾城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燃起的光亮,火苗跳动,她背着他缩成小小一团,眼眶突然有了一点点涩意。
到底多少年没有被这样点醒,项栾城也数不清了,从一家都躺在床上开始,他就被迫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趴下,他身后是这一家子的吃食,所以偷抢被打一直重复循环,他都不能停止。
一开始当然疼,可渐渐也就习惯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也最难。
他迈步走向她,走向光中,一步步靠近,慢而稳。
项栾城在她旁边蹲下,垂首嗡声说道:“没有偷东西。”
“嗯?”宋浅莫名其妙。
“我没有偷,是去拿忘在那儿的东西。”
他再一次强调。
宋浅没想到他会和他解释,欣慰一笑:“没关系的,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整理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宋浅猛然意识到再不回去将有麻烦。
她匆匆向他道别,带跑着离开。
项栾城难得送她出门,目送她消失在路上拐弯处。
今晚有月亮,一轮圆月挂在半空,照的满路清辉,她的身影被渐渐拉长放大直到离开视野。
睡觉前,少年辗转反侧,心里暗暗做了个重要决定。
另一边宋浅到家,宋志进难得没说她,大概因为今晚宋越一家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