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一道戏谑的笑声传来。
天阙苦瓜脸瞬间绷紧,一脸面无表情。
他转头,看着来人:“黄烈?”
黄烈仰头喝了一口酒,敞着肌肉分明的胸口,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哈哈‘将她抓起来,慢慢拷问’,这话竟是你说的?你不是要笑死我们几个好永远稳坐天字部首之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天阙脸黑了。
他冷着一张脸:“你们暗部什么时候可以白天出现了?”
黄烈一脸得意:“殿下派我黄字部暗中保护云小姐,我作为部首,可现身。”
他说着,一脸八卦凑近天阙:“云小姐真的是殿下意中人?那岂不就是我未来老板娘?我现在保护未来老板娘,以后岂不是前途大好?”说着忍不住笑得一脸嬴荡。
天阙扫了眼他胸口白花花的肌肉,又扫了眼他骚包的衣服、骚包的头发,再想到他最爱说骚话,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怜悯眼神,神赳赳气昂昂潇洒离开。
黄烈低头看了眼自己引以为豪的身材,摸了摸出门前照了八遍镜子的头发,喃喃:“我这么俊美,老板娘一定看我顺眼!你就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帅!哼哼。”
祈年殿。
喜鹊叽叽喳喳围着宋颂:“云小姐,您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呢?萧公子说了,您伤得很极重,需得好好疗伤,快将药喝了吧。”
宋颂拧着眉头,满脸排斥:“不喝,拿走!”
喜鹊眼眶都要红了,包子脸皱得苦巴巴的:“云小姐,身子要紧,这药一点儿也不苦的,我让萧公子放了好多甘草。”
宋颂苍白着脸,嘴唇惨白,巴掌大的脸缩在被褥里,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恹恹的,无精打采,整张脸只有眉梢那颗红痣鲜活,却也衬得她格外耀目,仿佛寒风里梅树枝头裹了冰雪的瘦梅,欺霜赛雪,凌寒独开,自有一番傲骨,幽香袭来,令人心向往之。
她闷声闷气道:“不喝,快拿走,难闻死了!”
喜鹊看她瘦了一圈,心里难过,还待再劝,眸子蓦地瞪大,脸上表情立刻严肃下来,嘴巴也吧嗒闭上了。
容离好像突然出现似的,站在那里,看着床帐中那个只露出一个脑门的人。
整座殿都因他光亮了起来。
喜鹊恍惚,他们殿下真跟神仙似的,天下再也没有比殿下更好看的人了。
容离拿过药碗,朝她挥了挥手。
喜鹊麻木着脸行了个屈膝礼,躬身退出。
每天都要做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头人,不然要是忍不住对着殿下那张脸露出花痴,简直罪孽深重!殿下是云小姐的!
云小姐也好漂亮!跟仙子似的!
临出门前,她看见殿下将药倒进了窗边那株芍药里。
她不禁拧了眉:太胡闹了!生这么重的病,不吃药怎么行!殿下还纵着她!她一定得跟萧公子好好说道说道!
宋颂扭着头半天,那叽叽喳喳的侍女没声了。
她睁着一只眼悄咪咪转头,脸上表情顿时僵住了。
容离居高临下看着她:“不想喝药?”
宋颂眼睛朝四周逡巡,没发现刚才那碗药,她试探性地说:“我身体好,慢慢养着会好的,药太难喝了——”
“不想喝便不喝。”容离道。
宋颂脑子没反应过来:“不喝?”
她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昨天那种违和再次出现,她不禁看着容离,努力将脸上表情调整到冷漠:“我喝不喝药跟殿下有何相干?我说过了,请殿下送我回府,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容离淡淡道:“你可知自己闯了什么祸?”
宋颂眉头一挑,眼神一厉,嘴巴一张,正欲辩驳,没想到还未开口,就被堵住了。
嘴巴里塞进来一块极香极甜的东西。
紫苏山药糕。
酸酸甜甜的感觉充满口腔,一肚子火气还未喷出来就被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