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泰一进屋,潘博容便闻到一股酸臭味,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
马泰看见他这下皱眉,心里暗骂一句,你他娘的在监牢里呆三天试试,不会比我好闻到哪里去!但心里骂归骂,到底是潘博容放他出来的,且这个二妹夫官职也比他高一级,平日马泰夫妇就对他很客气的,此时便挤出一个笑容:“博容,得亏你来得及时啊!”
潘博容摆摆手:“先别说这些,萧旷把账簿都拿去了,你知道吗?”
马泰一惊,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查到什么没有?”
潘博容见他这般反应,不由焦躁:“你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这能怪我吗?”马泰也郁闷,“鲁大洪这个蠢东西,叫他收敛些收敛些,他非要去招惹萧旷。碰上这个萧旷就是铁板一块!敲不动,打不烂,半点不肯通融!”
“不怪你怪谁?你管不好鲁大洪也就罢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把自己搭进去不算,如今还要把我搭进去!”
马泰急切地道:“先别说这些了,先把账簿找回来再说吧。”
“还用你说?”潘博容哼了一声,“已经派人去了。你先把之前的事说说。”
马泰略略松口气,从萧旷来到的第一天说了起来。
听到卫兵通传陈断事官回来了,潘博容起身匆匆往外走,马泰跟在后面,见到士兵正往里搬账簿,两人都松了口气。
陈新上前一步,低声道:“潘大人,有件事属下要禀报。”
潘博容正看着士兵把账簿搬去马泰办公的那屋,闻言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陈新正要回答,忽听操场方向有嘹亮的号令声响起。
潘博容眉头一皱:“谁在那儿鸣号?”
马泰却一听就知:“一定是萧旷,这是他紧急召集的号令,第一天大洪就是因为没有及时赶去集合,被他下令打了。”
“这是要搞什么妖蛾子?!”潘博容命陈新看守账簿,带人匆匆赶往操场。
紧急集合的号令响起之后,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全卫将士集合列阵完毕。
鼓手击鼓为号,阵型即随之变化,队列的移动彷如行云流水,只闻靴子鞋履在地面轻踏的“嚓嚓”声,而无半点喧哗纷乱。
潘博容带着人匆匆赶到时,所见就是这一幕场景。 潘博容视线一转,看到点将台上站着一名昂藏武将,自是萧旷了。
“萧旷!”潘博容喝了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旷回身,立定之后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下官见过潘大人。正如大人所见,下官正在演练阵型。”
那句正如大人所见,听在潘博容耳朵里,只觉颇为讽刺。
且他站在台下,萧旷却站在台上。虽然萧旷是向他行礼了,可他却要仰头与萧旷说话,这就让他先在气势弱了好几分。
潘博容斥责道:“萧旷,我到了临山卫,你非但不来指挥使司见礼,竟然还召集兵将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演练阵型?你下来!”
萧旷朝潘博容所在方向缓步走近,一边平静地道:“操练兵将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若潘大人命人传令,下官自会前去。”
潘博容:“……”说得像是你真会去似的!
萧旷又问道:“潘大人是为了马指挥使与鲁大洪而来吗?”
潘博容眸色一沉,命令左右:“将他拿下!”
“遵命!”他的亲兵立即冲上点将台,将萧旷双臂扭住。
萧旷没有反抗,但台下临山卫的将士却因此骚动起来,许多士兵一边喊着:“萧将军!”一边向点将台涌来,连着台下的潘博容一起包围住了。
潘博容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不由大怒:“你们都反了吗?!”
他的亲兵纷纷拔刀,喝令士兵让开,然而并没有人退缩。
姚阿泥大喊:“为什么要抓萧将军?”其他士兵纷纷跟着喊起来:“为什么?”“萧将军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