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熊昊焱便召来主刑讯的官员,命士兵去牢房内,将先前劫车的犯人提出来,一个一个重新审问。
等待士兵整装的时候,于令秋向林玉梅询问事发经过。林玉梅哽噎着述说起来。
箜篌与琴瑟很快收拾好了重要财物与备用替换的衣物,沈童始终不见阿梨,不由担心,吩咐两名家丁去寻找她。
林氏被人从屋里扶出来,沈童见她体力不支的样子,便让家丁替她准备肩與。
她们往那七人所指引方向而去,在半路上本是好好的,突然听见几声惨叫,林玉梅惊吓地循声看去,就见同行的萧府家丁倒下好几个,而本来一脸和善亲切的那几个人面露狰狞,手中拿着的刀上还在往下滴血。
后来的事情林玉梅根本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扑在林氏的身上,闭着眼睛死死抱着自己娘亲,瑟瑟发抖,耳边听到的是怒吼与惨叫,还有箜篌与琴瑟惊慌的呼叫……
于令秋不由皱眉:“你没睁眼怎么知道他们往海边去了?”
“他们把我和娘亲从肩與上扯下来,抬着萧夫人往海边去了。”
于令秋脸色微微发白:“萧夫人受伤了吗?”
林玉梅摇头:“不,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会犯头晕……”
沈童软软躺在肩與上,根本坐也坐不住,要不是有根布带将她绑在肩與的靠背上,她怕是能直接滑下地去。
那些人跑得很急,在山坡与小径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她头晕目眩,眼前模糊一片,被颠得直想吐。虽然知道形势危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终于停下来,她被人连扶带扛地拖下了肩與,不知往哪里带。
半昏半醒之间,她依稀听见了阿梨的声音。
但阿梨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沈童迷迷糊糊地想着,她一定是听错了,那不是阿梨……
她想看看那是谁,但一睁眼便晕得更厉害起来,简直天旋地转。
有双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额头……
定海后所的支援军抵达岑港时,萧旷并未瞧见预期中激战的场面,港外虽有战船,却并未扬帆,只是在大海上静静地列阵待命而已。
停靠后,岑港守将裘经武急急前来迎接。
萧旷进港时见此情景,已经猜到些许实情:“敌寇佯攻后退走了?”
裘经武脸有惭色地点点头:“正如将军所言,敌船气势汹汹进攻几轮后便撤走了。”
他是守将,不能追击,竟眼睁睁看着敌船退到射程之外却拿他们没办法!
“倒叫萧将军白跑一次……”
萧旷摇头:“敌寇不会无功而返,此处佯攻,必有他处是他们的真正目的。”他抬眸看向裘经武,问道,“敌船向何处退去?有没有派哨船跟上他们观察去向?附近有无港口或岛屿被袭?”
裘经武答道:“敌船向北退去,哨船跟着去了,还未回报。不过本岛附近港口都没有传来战报,他们的目标应不在此。”
靳飞一拍大腿,嚷道:“他们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要打定海卫后所!”
萧旷却不这么觉得:“我们只带出一半船只,后所还有守军。海贼要是攻打后所,我们从舟山本岛包抄过去,他们岂不是会变得腹背受敌?根本占不了便宜!”
正说着,萧旷见远处海面上有艘小船归来,不一会儿便靠近码头。哨探跳下船,急切道:“他们去打岱山了,除了这里过去的,还有其他船与他们汇合!”
“这回不会又是佯攻了吧?”靳飞追问道。
哨兵将攻击时的情形说明:“那里和这里不一样,小人留在附近看了一阵子,他们是真的攻打!”
“知道他们要打哪里就好!赶紧过去干他娘的!”
萧旷好笑地摇头,命令部下准备出发,同时对裘经武叮嘱道:“仍要小心巡防海岸,以防敌寇再来袭。”
“是,卑职遵命!”
于令秋带着一队士兵,沿小路追至海滩边,海滩上是黑乎乎的,海面映着月光,却是银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