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瞧见凉烟在寒风里瑟索,径直拉起她的手用温热的手掌包裹住。
凉烟先是微怔,随即挑眉怒喝:“云九!”抬手想抽回,纹丝不动。
“不想本王将你裹进怀里进府的话,就老实下来。”
司靳握紧凉烟的手,同时还朝旁的人吩咐:“用外衣遮挡寒风。”
霎时两排人跟在身侧,脱下身上外衣撑开,在周遭严实地围挡一圈。
凉烟:……
这种浮夸之举,是司靳一如既往的作风,她已生不出腹诽的心思。
待到了屋内,凉烟恨恨瞪过去:“松手!”
司靳依言松开:“烟儿,这位是源伯,是看着我长大的管家,有什么他都会给你安排好,本王晚些再来陪你。”
凉烟冷着脸,不愿接话。轿里有炭火,行出时冷寒格外明显,但犯得着拉她的手吗?
总说克制守礼,却常行逾越之事。
见司靳关怀备至,凉烟却冷言少语,源伯更是吃惊:“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凉烟微点头致意,面色缓和下来:“凉烟。”
源伯俯身行礼:“凉小姐赶路辛苦了,先去客房歇下,老奴来带路。”
“多谢。”
去客房的路上,凉烟咂舌,在彝城时,她便知司靳是个懂得享受之人,这府邸也随处可见奇观异景,处处透着极致的美感和奢华。
“凉小姐可以随着小九叫我源伯。”
凉烟的目光从长廊两侧冒着热气的汤池扫过,又见前方花卉盛开,蝴蝶翩飞,这府内哪还有冬的影子,心不在焉地应着声:“嗯。”
源伯也不在意,继续说下去。
“小九可算是我一手带大的,老奴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在意他的人,所以想冒昧问上一句,凉小姐同我家小九是什么关系?”
凉烟从问话里回过神来,去瞧身前的源伯,对方侧着半个身子,目露温和,正等着她答复。
若说没什么关系,未免太过伤人,凉烟温声答道:“是友人,云九帮过我许多。”
源伯一副失望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神色:“凉小姐,小九从不会隐藏心意,想必您应当知晓,他是喜欢您的。”
凉烟略微冷淡,只轻轻嗯了一声。
源伯轻叹口气,不再多说。
客房很大,比她在将军府里自己住的院子还要大,源伯很快安排过来几列丫鬟和护卫,又叫人送来诸多物品。
安排妥当后,俯身退下。
屋内炭火充足,很暖和,冬亦伺候着凉烟换上轻便的衣裳。
司靳过来时,天刚擦黑,丫鬟们鱼贯而入,摆上晚膳。
“数月不在,事情过多,先陪烟儿用饭吧,接下来几日,本王都抽不开身,若觉无趣,便给你请几个戏台班子来府上。”
“不用,这一月在路上,练武已有耽搁,明日起需得抓紧才是。”
司靳点头:“烟儿来此,是为了乌靳勒尔的消息,明日会有人来详细报给你。”
凉烟心头稍定:“多谢。”停顿片刻,主动问询道,“既知晓源头,疫病现今可是控制住了?”
“是消失殆尽,那个镇子爆发疫病,更像是一场试验,若非本王恰巧见到,此事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更像试验?”疫病爆发, 极可能同乌靳勒尔有关, 凉烟自是格外在意, “可查到些什么?”
司靳伸出苍白如玉的手指, 凌空轻握, 狭长的眼微垂,眉间是森森冷然。
“那帮人不简单,连本王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的线索,便是疫病源头, 那些植物。”
凉烟精神一振,那花儿,美得过于妖冶, 她只见过一次,便深深印刻进脑子里。
“能引发疫病的植物,绝不会籍籍无名,查到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司靳嘴角掠过一丝冷意,“那样惹眼的花儿, 却查不到任何资料,如同凭空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