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陆陆续续跑完汇聚在演练场,三五成群地说着话,只是说着说着,最后都说到了凉烟身上。
“难以置信,柏桑竟跑了个第二。”
“可不是,方才看到签字排名,我几乎都要以为队里有第二个柏桑。”
“我记得他起初是远远落在后面的,怎的一月时间,就直接飞跃成了第二?”
“他以前该不会是在故意扮猪吃老虎吧?”
“那不至于,他第一日最后一圈是撑着木棍走完的,那般狼狈的模样应该不是作伪。”
“想当初我们皆以为京都来的吃不了苦,又见他瘦弱,便都瞧不上他,没曾想在最后考核的时候来了个逆袭。”
新兵这边讨论上了,教头们此时也聚到了一起,免不了拿队里突出的前几名来相互比较,独杨教头闷声不吭。
发现了不对劲,那些教头们相互间打起眼色,随后一拥而上抢了杨教头手里的记录册。
率先摊开扫过一眼的教头叫出声来:“柏桑第二名?”
“柏桑,哪个柏桑?”
“还能有哪个,就京都里来的那小个子。”
“他?就他跑了第二名?这名字是不是签错了位置?”
“他这段时日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但如今直接飞升至第二,也太过骇人了吧。”
“若是之前没有藏拙,那他这个资质就非常不错了,老杨,你捡到宝了。”
“可不是,起初还以为是根废柴,没想到却是良木。”
杨教头的脸色并不好看,一把抢回记录册,冷淡道:“一个不上战场,只来这营里戏耍的贵公子,也值得你们这般关注?”
那些教头自然知晓他在恼恨什么,眼见他那张黑脸是愈发深沉,皆觉有趣,故意揶揄上了。
“杨教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那柏桑这一月来规规矩矩,既认真又努力,你怎能说他是来戏耍的?”
“嘿,看来我们杨教头也有看人不准的时候,起初嘲得那般凶,这下可被打了脸咯。”
张教头自得了卫忱仓要投军的准话,对柏桑那是彻底转了态度,怎么看怎么顺眼,此时少不了帮忙说上两句:“老杨,那柏桑确实做得很好,你是他的教头,对此你应感到欣慰才是,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是做甚?”
一番揶揄下来,杨教头也不回话,直接掉头就走。 杨教头黑着脸回了演练场,大致说完过去一月的训练,开始对表现突出的前几名,给出鼓励之言。
在长篇大论赞着方安时,凉烟舒眉浅笑,她终归是想要得到认可的,杨教头起初有多瞧不上她,这段时日她就有多想证明自己。
等待中,杨教头却是径直跳过凉烟,夸赞起第三名。
凉烟笑容淡下去,漠然瞧着杨教头,方安站在一旁也有惊诧,偏过头来小声耳语。
“柏兄,你的进步大家伙有目共睹,无需在意教头如何看待。”
凉烟冷哼,她是可以不在意,但也不愿接受有失偏颇的对待,径直扬声道:“杨教头为何要略过我,可是有意针对?”
杨教头话语骤停,面无表情瞧着凉烟,片刻后才出声回应:“柏桑,人贵在知足,你已通过考核,有了操练兵器的机会,还要如何?”
凉烟蹙眉:“还要如何?我凭自身努力得来的名次,未曾作弊也未有投机取巧,为何就不能得到应有的赞扬?”
“应有的赞扬?谁告诉你是应有的?”杨教头面色沉下来,声音陡然一厉,“柏桑,这只是一项简单的体力考核,你跑到第二又如何?往后的兵器操练,你当真以为还是如此轻松?到时你不合格,照样要滚到后勤队去,还想要赞扬?”
凉烟将手指捏紧,冷笑:“如此说来,杨教头是认定了我不行?”
杨教头黝黑的脸沉得快滴出墨来,声音再次提高:“对,我认定了你不行!”
凉烟气得都想骂娘了,这死黑脸当真是固执己见,不讲道理,深吸了一口气,平缓道:“若我通过了接下来的考核呢,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