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的叨唠完,问王雪,“你住的如何?也跟我们说说。”
王雪是个安静的女孩,住在李卫党家,李家人多,她跟麦穗姐妹住一屋,虽然挤一些但还算清净。虽然没自家舒服,比起其他人算好的。
不过她可不能直说,便敷衍道:“就那样。”
两女的就想找话题聊天,看王雪说的没劲,转而分享在李大伯母家听到的八卦。“你们听说过吗?安歌住的那家,老太太可厉害了。”
“怎么厉害了?”其他人好奇。
被苏毓嫌弃过的女孩之一安晓慧,语气讥诮,“听说她特爱占便宜,逮谁都吃亏,得理不饶人,极品老太婆一个!”
另一个女孩郑翠点点头,“就是,村里都让着她呢。听说她儿子是烈士,老婆跟人厮混,还卷走抚恤金私奔。”
安晓慧偷笑,“听说她孙女好吃懒做,哎呀太乱了,一屋子奇葩。”
王雪皱眉,“别乱说,那对男女进监狱了,老太太一家都是受害人,怪可怜的。”
有什么好可怜的,安晓慧和郑翠冷哼,碍于周围人多,便没有跟王雪掰扯,心里对老太太的极品没有改观。
陈安歌一直安静听着,没说话,他不想当长舌妇,在苏家住着,他对苏老太印象很好,觉得她不像外面传的不堪。
仇智也不好搭话,和稀泥道,“好了好了,赶紧干活,既然把咱们分到这儿来,就要好好适应。”
女知青觉得无趣,不说话了,低头跟着另一头的老农们认认真真地学。
等下了工,陈安歌把农具放回大队,回老苏家去了。除了王雪,另外三个都在外面瞎转悠耗时间,不想被使唤做饭。
苏毓割够了猪草堆在猪圈,让胜美去喂猪,陈安歌看到老太太在院子里打坐晒太阳,不时做个呼吸吐纳,悠闲极了。
“老婶儿,我回来了。”
苏毓转头,“把屋檐下挂着的两个背筐带上,跟我去山上打柴火。”
陈安歌没异议,大竹筐往背上一甩,差点摔个跟头。他又羞又恼,十八岁的大小伙,竟然连编筐都背不动!
老太太挥手,“行了,我来吧,你们城里人金贵,以后多干点活力气就大了。”
两人抄小道去后山,漫山葱郁,看不到前路,陈安歌跟着苏毓走,见她在深山里健步如飞,心里佩服不已。
老太太听到身后的小伙子有些喘,拐弯带他到松树丛下,“你拿镰刀在这儿耙松毛,我去捡柴火就行了。”
陈安歌乖乖听话,笨手笨脚把松毛塞进筐里,即便是最容易的活,他细白的手也割了好几道痕,不过手更快了。
原以为赶急做完能去帮苏老太砍柴,谁知过了一小会儿,老太太就拖着一颗干枯的松树枝回来了,最让陈安歌惊讶的是,她手里还拎着两只肥野兔。
“见着人别乱说,大山是大队财产,野物不能乱逮,我见你太廋,需要吃点肉补补。”把山脚都吃遍的苏毓毫无羞耻心地忽悠嫩小伙子。
陈安歌没纠结这个,他没想到老太太真利索,拖这么大棵树,还逮着野兔!村里的人都这么彪悍吗?他不禁怀疑人生,给苏毓贴上厉害的标签。
适应农村生活后,知青们融入队员生活,不是瘦了就是黑了壮了,只有陈安歌例外。他在苏家吃得好睡得好,不仅胖了,还长高五公分。
“不错不错,”李卫党拍拍小伙子肩膀,“我婶儿就是会养,猪圈的猪被她喂得膨胀两圈。”
陈安歌囧,佯装没听到,跟周围粗犷的汉子埋头搬砖,一群黝黑的小伙子中,他白斩鸡色的手臂最显眼,惹得队里的小姑娘频频看过来。
盖知青院的小伙子们不知情,心中羞涩,热火朝天地造房子,希望能引起注意。
热夏过去,苏毓见陈安歌有闲了,让他晚上吃完饭教胜美认字。
“行啊,家里有课本吗?”
苏毓笑眯眯,“有,有,我在垃圾站捡了好多呢!”
陈安歌心里苦涩,他下乡之前家境好,父母都是帝都大学教授,家里藏书非常丰富,如今这么乱,不知他家的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