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知义,你不是问我原因吗?”
“这件事,你亦有一半责任!”
镇国公哪里能想到自己还在顾忌宣采薇情绪之时,林思蕴已经陷入疯癫,势要毁了宣采薇,竟然先说了出来。
镇国公明显感觉跟前的宣采薇身体僵硬,已经无法思考,眼神亦然空洞。
像是遭受了某种重大的打击。
镇国公皱眉,急的想制止林思蕴说下去。
“够了!”
林思蕴却不会再顺从镇国公的意思,她笑了笑,森森白牙,像是夺魄的獠牙。
“不够!”
“如若不是你那般在乎宣采薇,我又何必拿她性命来换你一丝在意?”
“她若不继续重病,你还会同我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说话吗?”
“我二人,还能做这么多年的夫妻吗?”
说到底,宣采薇不过是她用来博取镇国公关注的一个工具。
镇国公也听明白了意思,他瞳孔瞬间睁大,他竟没想到林思蕴残忍至斯,亦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这等原因。
镇国公提高了声音,大喝。
“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采薇是无辜的!”
“无辜?!”镇国公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从出生起,就是一个错误。”
“我又何其无辜?”
镇国公夫人似是想到什么,眸色间的痛苦,就连疯狂都掩盖不住,她贝齿轻咬,下唇出现丝丝血痕。
好一会,才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为了平复情绪,而是为了一口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宣知义,我没有骂宣采薇。”
“她是一个孽种。”
“一个我被人强.奸留下来的证据。”
“而这个下药的人,是你的大哥,宣知礼。”
镇国公夫人面色冷静,跟她先前的疯狂大相径庭,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而本是遭受重大打击,身体僵硬的宣采薇,却忽地抬头。
脑海全然一片空白。 ……
安静。
沉默。
紧绷。
惊愕。
三人像扯着一把上好古琴的弦, 谁再多扯一下,弦断割手, 血肉模糊。
但总得有人打破这份平静。
镇国公半蹲着身子,即使自己已然震惊到无法言语,也依旧没有松开支撑着宣采薇的手掌。
他处在宣采薇身后, 不知宣采薇神情,但也料想得到,镇国公抬了抬已有沟壑的眼,看向看似冷静, 眼里的疯狂却越发热烈的林思蕴。
他想仔细地看清她, 因为过往这些年,他似乎从未看清过她。
一刻钟后。
镇国公夫人声音还在继续。
“怎么?你不信?不信我这恶毒之人的话?”
“不如去找你大哥对峙一番?”
镇国公夫人在说出潜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后,像是生了无畏的勇气, 抑或是破罐子破摔, 抑或是她什么都没想。
只是想毁掉所有人的幸福。
——让他们都来尝尝她背负的痛苦。
镇国公却摇摇头, 沉声。
“我信。”
镇国公从未见过林思蕴的这一面,由里及外流露出来的痛苦,痛苦到她连一贯守着的骄傲都踩在了脚底下。
可她的自尊不允许任何人同情她,所以,她平静的说了出来, 用极端的强硬保护着自己。
即使她可能已然失了理智, 陷入癫狂,下意识而为之。
看到这样的林思蕴,镇国公没法不信。
长久长久……
镇国公繁复的心绪, 终归只化为了一句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