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此刻就能让你命丧黄泉。”
周言眼底透出狠厉,厉声喝道:”来人,小侯爷带兵私自进京,妄图谋反,其罪当诛。“
眼看着侍卫慢慢的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拔出剑,只等着督主一声令下,就将郭江白一剑刺死。
程今今慌了。
“等等。”她抓住周言的手,低声祈求:“能不能放他走,他不知道情况,只以为你威逼于我,所以才想救我出去。”
这救字仿佛触及了周言紧绷着的神经,他一下挣开程今今的手,转过头望着她哀求的眼神,眼神阴狠,像是条带毒的蛇。
他咬着牙,眼底猩红一片,带着恨意与绝望,恶狠狠地说:“若是我晚来几步,你是不是就要被他救走了?“
程今今眼底逐渐漫上了水光:”不是,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似是被她眼底的泪光烫到,周言垂下眼眸,长睫掩住他眼底的阴郁,他声音低哑,空洞又绝望:“我不会再信你了。”
他从年少时便已明白,郡主有一张世界上最会骗人的嘴,说出的话总让他忍不住脸红心跳,目眩神迷,无法自持。
他卑微的生命里也曾出现过些许期望。
他期望着,郡主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在意自己,哪怕,哪怕只是将他当作个无聊时逗弄的玩物,哪怕她对自己的在意,比不上他的千万分之一。
可他如今明白过来,自己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
郡主再一次骗了他,再一次抛弃了他。
夜晚的凉风刮进屋子,周言觉得身体里的血渐渐冷了下来。
他不会再相信她了,也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屋里的空气仿佛结上了一层冰。
一片冷肃。
周言脸色一片阴冷, 程今今望着他的侧脸, 眼底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今今, 你别哭, 也别为我说话了。”郭江白望着泪眼盈盈的程今今忍不住说道。
他转过头, 看向一身红衣的周言,桃花眼里透着丝轻蔑:“督主大人, 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不论怎样,都是我一人之过错, 与郡主并无关系。”
“倒是一对苦命鸳鸯。”周言嗤笑一声, 他咬着牙, 声音透着狠厉:“来人。”
周围的侍卫蓄势待发。
“不要。”程今今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拉着周言的袖子:“不要杀他,求你了。”
她一边啜泣,眼底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奔涌而出。
周言刚扯开袖子,双手就被一只小手握住, 那小手绵绵软软的,他莫名的就想到, 郡主第一次教她写字时,也是这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那时,郡主是真心对他好的。
那颗已经凉透的心,好像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他转过身, 看着泪眼朦胧的郡主,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手抽了出来。
罢了,罢了。
他到底,是见不得她哭的。
周言抬起头,看着满目怨恨的郭江白,低哑着声音说:“打断他的腿,将他扔出京都。”
“是。”周围的侍卫一拥而上。
一阵喧闹后,几个侍卫拖着重伤的小侯爷退出了房门。
屋里一片寂静。
程今今用袖子随意抹了抹眼底的泪,悄悄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抓住周言的袖子,轻声说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相信我,我当初并非不辞而别。”
周言没有看她,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凉凉:“我当初不过郡主身边的一个卑贱玩意儿,哪有资格置喙郡主的去留。”
“不,你不是。”程今今语气低了下来,她声音本就娇柔,小声说起话来,总是不由自主的让人心软。
“你在我心里,一直很重要。”
明知是谎话,周言却也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随着郡主的一句话停止流动。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