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腾不出空来,吴二转头对楚见辞道:“你去驾车,我们两个守得住。”
他们二人给力,楚见辞便直接下马,一边快速解开鞍鞯套上马车的缰绳一边问钟萸:“老李呢?跑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钟萸在失去目标理智回笼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臂有些脱力,她咬了咬下唇,垂下眼帘借助疼痛努力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解释道:“人都在。老李手臂被狼咬走了一块肉,失血过多昏迷在车里。品书本来在给他包扎,但她不能见太多血现在也昏倒了。”
楚见辞把缰绳交到她手里,简单地告诉她如何拉扯缰绳改变马儿的方向,然后一拍马屁股就提刀下了车。
他从小没少跟着父亲上山,知道狼格外记仇,如果这次不杀干净了,下次钟萸再路过时还会被新的狼群包围。这次是运气好他们恰好在附近,要是运气不好找不到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钟萸猝不及防地猛拉缰绳,马停下来,楚见辞皱眉转身看她,钟萸声带因为之前过于紧张暂时性地失声了,她试了两次不行,神色有些焦急无奈,只能改为曲起轻微麻痹的左手往自己这边招了招。
幸好楚见辞见状赶紧靠近了她,钟萸抬起冷白的手臂自然举到他面前:“没力了,帮我弄开。”
原来那把砍刀的木制刀柄早就被浸湿,裹着布条才能勉强握住,为了防止武器脱手钟萸直接让品书帮她把砍刀绑在手腕上,和刀柄相连的地方已经被撞出了触目惊心的擦伤和淤血块。
楚见辞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手指靠近绳索正要帮她解开,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却退了回去,他抬头一看,钟萸眉头微蹙,看向他的腰间毫不含糊地道:“手慢,用刀。”
楚见辞跟着楚父不知道解过多少次猎物,这点东西哪能难住他,大手一伸干脆地钳制住钟萸的手放在嘴边用力一咬弄出一个布头,另一只手三下两下就把布条解开了,砍刀换到自己手里利索的砍断一头狼的前腿催促钟萸:“好了,快走。”
钟萸想想车里的两个人还有外面和狼群搏斗的三人,心里一横,把自己穿书前在某个农场景点里学到的控马技术还有楚见辞的指点全部用上,在三人的帮助下从狼群被驱散的那条路不甚平稳地驾着马车冲了出去。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
马车驾出去没多久钟萸才发觉自己并不识路,幸好目前只有一条宽敞平坦的大路,不用担心跑偏。
再跑了一大段路后,马儿的耳朵突然甩了甩,然后就很突然地停了下来开始慢悠悠地往前走。
她用力甩了两下缰绳,见马儿还是这样不听使唤,不禁有些泄气。
就像是被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或是必死结局的人再怎么挣扎还是到了最后一集那种强烈情绪过后的无力状态,毫无预兆地眼泪就流了出来,脸埋进掌心里,自鼻腔发出一声悲鸣:“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悲观情绪还没持续几秒,后面突然响起了哒哒哒地马蹄声,钟萸赶紧擦了擦眼泪,努力掩饰自己曾经崩溃过的迹象。
看到来人时钟萸有些意外。吴二赶过来把楚见辞的马放开,换自己的马系上缰绳,自己则坐到车辕上开始充当一个临时车夫。
钟萸有些不放心:“还是我来吧,你指路,他们在车里没有固定住不能颠簸。”
“不用!”吴二说:“我上过官学学过驾马,姑娘放心。”
钟萸计划送两个掌柜家的小孩去上学时就了解过这里的学堂,所学科目确实包含驾车这一项,不过有的学堂比较贫寒,学生对这些的了解大多也只能以驴骡为主,还有一部分甚至实物都接触不到,只能听讲师讲解技巧,死记硬背而已。
吴二上过的学堂能买得起马和车,证明他们肯定是有钱的学堂,这样的学堂所出来的学子至少具备基本的技术基础,比起她来说自然也能充得上半个行家。
钟萸也确实放下了心,但很快就发现放不下心,因为她挪进车厢时因为身体僵硬和突然的加速带来的惯性,差点直接被甩了进去。
她知道老李现在的状态堪忧,马车的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因此也不怪吴二,只是努力把二人拉住自己靠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