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_作者:落日蔷薇(136)

2020-02-29 落日蔷薇

    直到她的喷嚏打断他的缠绵。

    “阿嚏——”她的喷嚏连续不断,觉得身上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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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善行病了。

    她的身体底子不错,自从去年九月那场伤病之后,到现在足一年都没病过,结果在河上吹了一天一宿的冷风,到家没多久就发起热来。

    病来如山倒,这场风寒来势汹汹,直烧得她整个人意识混沌,每天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大脑灌浆似的沉,鼻子发堵,眼泪直流,脑袋突突疼个没完,夜里睡觉时冷时热,浑浑噩噩诸事不清。

    穆溪白急到不行,一边心疼她病得难受,一边内疚她这病皆因他而起,倍感煎熬,几乎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好在喝了五天药,她身上热度终于退去,人也精神几分,就是咳嗽不见好转,换了药方,每天仍旧汤药不离口。

    药喝久了,清粥小菜吃在嘴里都乏苦,她心情自不佳,大早上起来就不肯喝药,一边咳嗽一边让人将窗户开大,要祛屋里药味。

    “才刚好一点,你怎么就闹上了?你要开窗透气,身上便穿厚实些。”

    身后传来穆溪白声音,厚实的披风随即披到她肩头上。

    陶善行转头见是他,想着这几日他态度转变之快,待她之温柔,面上泛起丝红晕,又扭开头不看他:“我没事了,你不用老呆在凌辉阁守着。”

    “赶我?”穆溪白边说边端起已放温的药。

    “怕耽误你事。”她坐到窗下,避开他递来的药碗,“放着,我一会喝。”

    “你把药喝了就不耽误我事。”穆溪白知道她那点心思,舀了勺药问她,“我喂你?还是自己来?”

    见他大有把汤匙送到自己唇边的趋势,陶善行想到病重之时她都倒在他怀中,像个孩童般任他喂汤喂饭喂药,她心里不自在极了,从他手里抢过药碗,蹙着眉两下喝完,才刚要献宝似的证明,唇中就被他塞入一颗蜜饯。

    “陶陶乖。”他夸她。

    陶善行听不得这称呼:“说了几百遍,不要这么叫我!你好烦!”

    穆溪白只挑挑眉,伸手将她披风系实,道:“去园里走走?”

    已经闷在屋里五天之久,她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当下便站起,只道:“走走走。”竟比他更快一步迈出屋去。

    秋意已深,九月的天空倒还清透,阳光正好,两人在园中随意逛着。陶善行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见好,园中种着东瀛枫树,眼下枫叶金黄,被她拾在手中把玩,没几步两人就瞧见前头一群人鱼贯而来,打头一个,就是商时风。

    陶善行拿着枫叶冲他挥挥手,商时风回了她一个笑脸便带着人走远了,她还没收回眼,就听穆溪白不悦的声音响起。

    “看够没有?”

    “看看也有罪?”陶善行没好气道,又挑衅他,“我不止要看,我还得找他道谢。那天是他陪着我在河上吹了整天的风找你,也是他跑前跑后既安抚穆家,安排救你之事。”

    “我知道。”穆溪白至今记得那晚看到陶善行时,她身上披着商时风外衫的模样,若为因为情况特殊,他早发作了,“你要谢他可以,不过不许你亲自去,我让观亭去谢他就是。“

    陶善行气笑了:“你说你们到底结过什么梁子?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梁子多了去!他从小就是我爹的跟屁虫,以前被我爹派来盯着我,但凡针尖大的问题,他都禀告我爹,不知坏了爷多少事,他倒好,和我爹父慈子孝,倒显得他是亲生,我是收养的。我看老头子的家产,迟早都交给他。”他冷笑道。

    “你这是嫉妒他能干!你自己不想接手家里产业,公公不找他帮手,难道指望你?”陶善行驳斥他。

    “看看,所有人都和你一个想法。我什么时候不愿接家中产业了?只是我与我父亲理念不和,我父亲为人保守,不愿变革,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数年,朝政局势变了多少?早已不是当初先帝在位时的局面,他却守旧不变,穆家这些年的景况,已经不比当初了。我有心说予他听,他却嫌我涉世未深,要我按着他的思路来,没说两句就要争执。我这辈子最恨就是循规蹈矩,他既不属意我,我也不屑坐享其成,我想要的,自有能耐白手起家。”穆溪白很少与人说起这些,今日谈起,盖因身边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