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崇帝擦完嘴后,把帕子拽在手心,“这几天,朕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想要这皇位?”
赵胥好龙阳,没有子孙,这辈子如果他愿意做个清闲王爷,就是赵俭也不会为难他。可为什么,赵俭偏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扯进这是非中。
赵胥没说话,把帕子从元崇帝手中拉了回来,嫌弃地同药碗一起扔进食盒里,过了会,才淡淡道:“不为什么,就为一口气,凭什么这天下人都要指责我,我好龙阳是害了他们还是碍着他们了。我要做燕国的主,不,是这天下的王,要这世间平等,仅此而已!”
元崇帝听了,陷入沉默中。
见元崇帝无话说了,赵胥拎起食盒要离开,却听到身后元崇帝历经沧桑后,力不从心的规劝,“可你要知道,想坐稳皇位,不是靠一时的镇压就行。心智,兵马,钱财,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你得手下有人。”
做了二十多年皇帝的元崇帝,算是个成功的政治家,他经过这么多,却依然想握住权力。
赵胥回头,看到龙床上危危垂老的元崇帝,忽而笑了下,“所以,才需要你好好吃药。”他才有更多的时间去争取。
他和元崇帝,是父子,更是君臣。
赵胥清楚的明白,从出生起,父亲这个词便不属于他,在这个世上,那个和他血脉相连的男人,只会是他永远的君王。
所以在许延为了许婳来哭求他时,赵胥才会动了恻隐之心,一向不屑优柔寡断被情感牵绊的赵胥,在那一天,是真的羡慕了许婳。
出了仁政殿,御花园花草上的冰雪融得差不多了,赵胥还是小太监的模样,踩着雪水,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比冰还冷的皇宫。
回到府邸时,许婳也在。
王府花园的池塘破冰消融,许婳坐在凉亭中,拿着鱼食喂鱼,直到赵胥走近她才发现他。
“参见殿下。”许婳放下鱼食,和赵胥行礼。
赵胥抬抬手,看到许婳,他想起了方才在皇宫的场景,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回忆。
“许大人今日在朝堂上可真威风,接下来,你可打算好了?”赵胥接过许婳手中的鱼食,继续投喂。
池塘中的红鲤经过漫长冬日的冰封,争抢着食物,溅出许多水花。
许婳早上确实威风了一把,特别是看到太子恨不得扒她皮,却无可态何的模样,便由衷的高兴。
“今天林沐阳又来找我了。”
“他说什么了?”赵胥偏头,看了许婳一眼。
许婳看向池塘里的红鲤,它们争夺食物的场面,就像他们现在一样,“林沐阳说,林辰锦顽固不化,不肯相信他的话。但是他知道太子打算在我们成婚那日动手,林沐阳愿意全力帮助我们,只求在太子倒台后,我们能饶了林辰锦一条命。”
“林辰锦迂腐刻板,学问不错,为官也谨慎小心,就是一点不好,愚忠。这次他以为自己压对了宝,可谁知道呢,这场争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赵胥喂完鱼食,拍拍手上的屑沫,许婳手快递上帕子,赵胥看了眼,却是没用,“本王不喜欢女人的东西。”
许婳听了,再次感叹,如果赵胥放在21世纪,肯定是gay到直不起来的那种。
她也替赵胥幸运,得亏他生在权贵之家,还能不受控制的那种。
得了赵胥的话,许婳便知道如何回复林沐阳。眼下离她和赵胥成婚还有十来日,许延在她被无罪放出来后,便日日在她耳边唠叨什么低调做官,不要再得罪人,安心找个男人嫁了,或者找个上门女婿都可以。
可许婳怎么会听,从赵胥的府邸出来后,许婳看了眼天,日头正好,不想那么早回去唠叨,便和赵胥去了翠喜楼,要了一壶茶,两盘点心,漫无目的地闲坐听别人的墙角。
今儿她听得最多的就是有关太子身世的说话,经过一天的传话,各种版本都有,有怀疑太子是皇后借腹生子的,也有相信太子是梁国舅亲儿子的,当然也有不信这些流言的。
听来听去,都是一些关于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