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许婳放出来的,她听了无趣,正无聊时,又听到有人说到破庙里发现张进的事,便倒了杯茶,细细听了起来。
“我跟你说,今早街头那瘸乞儿突然去报官,起初城隍还不信,后来瘸乞儿缠了许久,城隍才答应跟他去看看。你可知道,城隍在破庙里,都发现了什么?”
“你快说啊,别卖关子。”
那人继续道:“我们前首辅张家的上门女婿,和他的下属,被打得鼻青眼肿的绑在一起,在冷风中吹了一天一夜,脸都紫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招此罪受。”
“那后来呢,张家不去追究是谁打了张进大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张大人被冷风吹了一宿,话都说不囫囵,他的那些下属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谈什么指正。”
听到这里,许婳便知道张进还活着。
现在还没有人去府衙告她,就说明张进还没恢复,不过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了,她又没把人打傻。但想来以前张首辅能在元崇帝和太子争权时知道退出朝堂,许婳猜那位老前辈,定是不会去府衙告她,反而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管结果如何,许婳都无所谓。
在翠喜楼坐到了天黑,许婳才不情不愿地和大山回府。
往日她都是乘马车走大门,这几日实在被许延缠得烦,今儿便想着爬后门好了。
可她刚从墙上跳下,还没站稳,就听到犹如鬼魅的一声:
“许婳,跟我来书房一趟。”
说完,许延盯着许婳不动,生怕许婳会跑了一般。 书房里,许延的唾沫星子满天飞。
无非就是些低调做人,别到处得罪人,日后连累许家在晋阳都活不下去了。
前面的,许婳只当耳旁风。只有最后一句,她记在心头。
骂得久了,许延口干舌燥,休息喝茶。
“父亲若无事,女儿便告退了。”不等许延开口,许婳自行离开了。
“孽子,你去哪?”许延一口茶没喝完,说话时喷了一桌子,湿了笔墨,等他追出去时,只能在暗暗的灯笼光里看到许婳那抹匆匆离开的身影。
大山跟在许婳后头,许婳走得快,他三两步就得小跑一下,手里举着灯笼,“小姐,老爷近来火气大,您别太生气了。”
“哼,他这是更年期!”
大山:“?”更年期是什么?
回到蘅芜苑,许婳连夜写了一封信,交给大山:“你现在就去找人,把信送到雍州我妹妹那,记得找个掩护的。”
如今太子提防她,府内外肯定少不了东宫的眼线。
大山去后,许婳疲惫地靠在红木雕花椅上,佩儿送来热茶,她抿了口,郑重吩咐道:“佩儿,眼下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和大山了。大山性子直,这些话我不好和他说,你现在认真听着。这几日朝中就会变天,到时候谁赢谁输都不一定。若是我败了,记得晋阳城的死侍去雍州附近躲起来。我父亲弟弟这,顶多革职,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等过个几年,朝中稳定了,你再回晋阳。”
佩儿从没在小姐脸上看过如此深沉的表情,回想起这些年小姐为官的不容易,她鼻头一酸,连连点头道:“奴婢相信小姐会逢凶化吉的。”
“哎。”
一声长叹,谁知道呢?
她和太子的网都撒出去了,就看谁的网更大,能赢下这场战争。
次日早朝,许婳如往常一般上朝。
不过,今天她没看到林沐阳,问了记档处,才知道林辰锦替林沐阳告假了。
在关键时刻寒假,许婳想不通林沐阳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往林辰锦那看了一眼,正巧林辰锦也看了过来,许婳拱手行礼,林辰锦却如没看到一般。
过了会,梁国舅也到了,却是满头大汗,像是着急要说什么。
许婳一一看在眼中,直到太子来了,她瞧着太子的脸比锅底还黑,便知道有大事发生。
“众卿家若无事,今日早朝便散了吧,孤有些不适,先回了。”赵俭确实心乱如麻,因为早晨看守仁政殿的太监来报,说元崇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