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_作者:绮里眠(163)

2020-03-07 绮里眠

    一呼吸的时间里,有一点柔软而温热的触感贴在了她的眉心。

    容晚初欲醒未醒,嘴角连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到地,高高地扬了起来。

    在殷长阑抬起身来再看她的反应的时候,女孩儿已经再度闭上了眼,一张娇颜上都是满足而欢喜的神情,手臂也挽上了他的臂,呼吸很快地重新匀和起来。

    没良心的小姑娘。

    就在他以为自己再也难以压抑得住,又怕自己太孟浪,唐突了她、伤了她的时候,她却当做是个梦似的,没心没肺地又睡着了。

    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

    殷长阑这一刻心里说不出的柔软。

    这柔软很快就变成了一抹苦笑。

    心心念念放在心头上这么多年的小姑娘,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的身下。

    上辈子相处的时候,他知道小姑娘并不是“她自己”,再加上连年征伐,有什么精力,也都在生死沙场上宣泄/出去了。

    可是这一辈子……

    这个傻傻的小姑娘,看着他的目光一天比一天更热烈,偏偏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君,一腔用不完的精力,随时都可能烧成一片燎原之火。

    他咬着牙,撑着身子的手肘用力,就要直起身来,然而手臂还没有缩到一半,就被挂在他臂上的、纤细的手腕阻住了。

    睡梦里的小姑娘没有使力,只松松地搭在他臂间,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殷长阑手臂上鼓着的、方向与她相悖的力道,却就这样泄去了。

    他就着这样一个怪异而别扭的姿势坐了良久,慢慢地将身下激荡的血气平息了下去。

    落地罩的珠帘外头有脚步声近了又远,放得极轻,但殷长阑正是耳目极敏锐的时候,细微的小小响动也一点不差地落进他耳朵里。

    他微微闭了闭眼。

    女孩儿挽在他臂弯的手臂随着时间和好眠,已经自然地垂回了身边,殷长阑直起了腰,就站起身往外来。

    侍奉在帘外的阿讷刚想上前来替他打帘子,就看到殷长阑已经握着帘珠,稍稍倾着身子出了门。

    恢复垂落的珠帘只有极轻微的晃动,没有一点珠玉相击而发出的声音。

    “炭盆再烧热些,攒盒里换些果子,不要切。”殷长阑声音低哑,简洁地吩咐道:“预备一壶热水,灶上火不要断。”

    阿讷同样声音低低地屈膝应“是”。

    殷长阑点了点头,又道:“无事就不必进来服侍了。”

    阿讷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微微抿起了唇。

    殷长阑没有关注她的反应,交代过了话,就转回内室去。

    隔着无声摇曳的珠帘,在侍女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俯下去,将少女密密地笼罩在了自己的形影之中。

    侍女蹑手蹑脚地退出了门。

    容晚初醒转的时候,窗外的日光正穿透稀薄的云层,隔着琉璃窗洒进屋里来。

    她躺在那里,朦朦胧胧地出了一回神,依稀记得睡梦中曾有个人将她抱在怀里,仿佛她就是他最珍重的宝物。

    是她的……幻觉吗。

    蜜合色的锦褥上,捻金提花的纹样反射着斑驳的浮光,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忽然有一片阴影支了起来,遮住了那点碎光映照的影子,让她的眼睛重新回到微微的昏暗里。

    身边有温热倾过来,轻抚落在她颊上,男人的声音低哑温柔:“这回醒了?”

    “呀。”

    她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听到外界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浅浅的惊讶。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

    容晚初蒙昧的睡意被他的声音驱走了,就着躺在枕上的姿势仰起头来,对上一双冬星似的,含/着笑意的沉邃眼眸。

    “七哥?”她犹然有些不相信似的,喃喃地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我睡了多久呀……”

    “没有多久。”殷长阑又捏了捏她的脸,温声道:“起来醒醒神,免得晚上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