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_作者:绮里眠(195)

2020-03-07 绮里眠

    蔡福手脚都被捆着,挣扎着挪动了两下,也并不足以离开那个墙角,就放弃了, 单拿头撞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来。

    容晚初没有说话,就淡淡地看着他。

    这声音很快就惊动了守在门口的禁卫和侍女,执戟郎挪步时靴、刀相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阿讷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对上容晚初的视线,就挺直了腰。

    容晚初面上沉冷的神色微微地缓了一点,她没有再去看地上的蔡福,脚步轻捷地出了门。

    龙禁卫在门口向她行礼。

    容晚初颔首,道:“借占了这许多时候,你们回去接着审罢。”

    这一处耳殿原本就是禁卫提了蔡福临时设的刑堂,因着离主殿最近,才被出门来的容晚初征用了些时候。

    那名为首的执戟郎连称“不敢”,拱手送了容晚初一行人离开。

    一场大典虎头蛇尾的,容晚初回来看着殷长阑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微微的怅然。

    君王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换了件衣裳,正站在榻前低头整理衣襟,听到女孩儿走近来的声音,就侧首对她招了招手。

    他站在那里的时候,仍旧有种渊渟岳峙的气度,除了面色有些失血的苍白,和被固定了不能随意屈伸的一条手臂之外,全然看不出是一个伤患。

    声音也是沉而温和的,叫了声“阿晚”:“谁气了我的阿晚?”

    容晚初看见他时,心里的不虞就如春冰见日,徐徐地散尽了。

    她没有在意男人言辞间调侃的态度,殷长阑一条手臂缚着,行动不便,原本单手系着襟侧的衣带,就被女孩儿接在了手里,认认真真地替他系好了。

    女孩儿的眼睫长长的,因为聚精会神而一下一下地眨着,让殷长阑心里软成一团。

    他忽然抬起手来,环过少女单薄的肩头,将她扣在了怀里。

    容晚初手中还握着打结到一半的衣带,又惦记着他身上有伤,一时绷紧了身子动也不敢动,小声道:“七哥?”

    春上枝头的年纪,身子软得像一江碧水,即使是筋骨僵直地绷着,也掩盖不了贴在身上时纤秾合度的曲致……

    殷长阑一身的热血沸腾起来,呼啸着流过背上的创口,像火星崩进了油锅里,火辣辣的剧痛让不该有的激动瞬间重新平息下去。

    他微微地苦笑。

    惦记了一辈子的温香/软玉,如今在他的怀里,却像是一种蜜甘的痛苦,温柔的折磨。

    杨老院正的话又响在他耳边。

    身体的贲张彻底冷静下来,他抱着怀中女孩儿的手微微地用力,垂下头去在她耳边柔声道:“乖,让我抱一会。”

    声音又低又哑,把容晚初吓了一跳。

    她道:“你的嗓子……”

    身体温顺地偎在了他的怀里,却努力仰起头来想要看一看他的脸。

    殷长阑将下颌搭在她发顶,稍稍地用力,不许她抬起头来:“没有事,只是有些累。”

    容晚初动也不敢动。

    她两只手原本抓着他的衣带,慢慢地跟着松弛下来的身体一起垂落,又悄悄地环在了他的腰下。

    “七哥以后,保护好自己就好了。”她闷闷地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殷长阑却微微地笑了起来,声音在她头顶传下来,震颤的感觉比其他时候都更分明,连带着她的心绪也跟着战栗起来:“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什么?伤在你身上,比十倍、百倍地伤我,还要让我难熬。”

    他从来都是这样做的。

    容晚初眼睫微湿。

    殷长阑却好像心口上也长了双眼睛似的,拥在她身后的手掌温柔地在她背上拍抚起来,一面笑道:“大年初一里不兴哭,再哭就成了个小兔子了。”

    她哪里像小兔子!

    就是在哥哥容婴眼睛里,她如今只怕也和个牝鸡司晨的悍妇差不离。

    容晚初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