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初白点头, “上一世的六年之后, 父皇被汀贵妃与江決母子下毒, 我死的时候,应该已经快要薨了。而在上一世的现在, 我却从未听说父皇患了重病。”
江汎严肃起来, 眉峰隆起, “你是说……可能是他们母子二人提前下毒了?”
“非常有可能。”温初白沉着脸分析道,“我不知道我重活一世到底对这世间有了多大的影响,但是……这一世的怀川的确与我之前不同。”
猛然间就流行起来了的瓷器之风、飞涨的汇率差、灾星的传言、因灾星之事而引发的全城搜索、甚至江汎此次的伤痉……
温初白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些在暗中偷偷发生的变化, 到底与自己有几分联系。
“既是如此。”江汎颔首道,“我再进宫一次,和父皇说明情况,要他一定当心他们母子。”
“不行。”温初白连忙拦住他,“你不能去。”
江汎不解,“为什么?”
“你……哎……”温初白抿抿唇,“你就这样去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江決就能知道你在坏他好事,到时候……”
温初白没有说完,但其下意思已昭然若揭。
江汎占着太子的位置,本就是江決母子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江決再在此时发现江汎坏了他们二人的大计,定会对江汎痛下杀手。
江汎蹙起眉来,“那可怎么办才好?总不能不告诉父皇吧?”
温初白思忖片刻,忽然贼笑一下,“告诉,当然要告诉。”
《九烟御气录》所记载的御气术,与寻常轻功有本质上的区别,行动之中几乎不带起风声,这也就是当时温初白踏入三层去找江煜时,差点被他削了脑袋的原因。
江煜当时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忽然听到身后的呼吸声,吓了一跳,这才下意识地拔了剑。
温初白手中下笔如有神,刷拉拉几下写了半张纸的告诫揣进怀中。
她穿着一身夜行衣,“太子哥哥、白桃,你们可一定帮我拖住我娘,若是实在拖不住,就说是小石头来找我出去玩了,我很快就回来。”
江汎面带愧色,“这本是我为人子该做的事情。”
“太子哥哥!”温初白呲牙一笑,宽慰他道,“你忘了我嫁给江煜了?父皇现在可也是我的父亲。”
白桃忧心忡忡,却相信温初白多些,“小姐加油,我相信你!”
温初白笑了笑,“还是小白桃了解我,没有把握的事儿我是不会去做的。”
温初白也知道不能逞能,她一出自家铺子便扶摇直上,飘在了半空之中,本就夜色深沉,又有夜行衣加持,行走起来几乎隐了形。
且她的御气术只差一步就能五层,汤谷街离皇宫不远,仅一次起落,她便已然进了宫中,虽然因为人生地不熟浪费了些时间,但一路摸到皇帝江桑的寝宫,也算得上是顺利。
寝殿之中只有江桑一人。
温初白偷偷摸摸地从窗户溜了进去,从怀中掏出那份写好的信,想着放下信就走,哪成想,她刚落在了江桑身边,竟又有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捂着她的嘴便带她上了房梁。
那人力气很大,虽未伤着她却也让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温初白心如擂鼓。
怎么今日来这皇帝寝殿的梁上君子竟如此多!我也是倒霉,生平第一次做这偷鸡摸狗之事,便遇到了黑吃黑这种令人气晕的情节。
寝殿一旁的门忽的被推开,汀贵妃带着个丫鬟聘婷袅袅地走了进来,温初白又是一阵后怕,若是这身后的黑衣人没有将她带上房梁,她岂不是要和这汀贵妃来一场别出生面的相见了?
“是我。”背后的人传来淡淡的气音。
?
温初白瞪大眼睛,怎么是小石头的声音?
她转过头,身后的黑衣人竟真的是江煜。
底下站着三人,温初白不敢大声言语,附在江煜耳边,“你怎么来啦?”
江煜瞧他一眼,一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