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柳清芳出来的时候, 门口三人皆是一脸苦大仇深, “你们这是怎么了?阿白,你不是接聪慧王去了吗?”
聪慧王?
一边站着的江煜忽然被点了名, 顿时有些尴尬。
他已然知晓柳清芳是温初白的生母, 他既已与温初白成婚, 那此时丈母娘叫了自己,他也只能开口回应道,“娘......娘亲......”
柳清芳:“......”
柳清芳这才看向他的长相——可不是那统共也没见过几回的聪慧王吗?
温初白左右看看,也挠挠头, “娘,这......”
她解释的话还没开口,江汎忽然“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柳夫人,请您救救我父皇吧!”
柳清芳退了半步,“太子,您贵为太子,万不可对民妇行此大礼。”
江汎恍若未闻,“父皇如今抱病在床,宫中无人能医,我思来想去,如今能做的,只有给父皇寻一位良医,柳夫人,求求您帮帮我吧。”
他这样说完,又是重重的一声叩拜,额头砸在地上,再抬起时,竟已然带上了血丝。
柳清芳眉头紧蹙,又见江煜在一边握着拳,看那样子,似是也在犹豫要求她。
“阿白。”柳清芳撇过脸,“夜深了,和我回屋去吧。”
温初白瞧了瞧一边的两人,应了一声,跟柳清芳进了卧房。
柳清芳兀自坐在了床边,一言不发。
温初白思虑良久,开口道,“娘亲,你是不想救父皇吗?”
柳清芳摇摇头。
温初白便又问,“娘亲,那你是想救父皇吗?”
柳清芳又摇摇头。
温初白一脸懵逼,“又想救,又不想救,那到底救不救?”
柳清芳开口,“阿白,你可希望我救他?”
温初白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不想让江決如意。
温初白话语一顿,这才想起,她重生一世的事情,江煜知道,江汎知道,可她娘亲却还不知道。
“娘,我与你说一件事。”她坐在柳清芳身边,“这件事可能有些离奇,但却是真的。”
柳清芳心头微微一动,母女连心,她几乎瞬间便知道了温初白要说什么,“你说吧。”
可饶是柳清芳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在听到温初白说,江決带着温初澜将白桃乱棍打死,最终她也死不瞑目时,还是一阵战栗。
柳清芳颤着唇,“所以说,上一世,温初澜与江決为了夺皇位,杀了你?”
“是。”温初白想起这些血淋淋的过往也觉得心中郁结,“温初澜的罪已经赎了,但江決还逍遥法外,女儿不想让他得逞。”
柳清芳闭着眼,“自打来到这皇城,嫁给你父亲,我已十七年未曾行医,没想到这一开戒,便是接连的两次。”
接连两次?
温初白一怔,“娘亲,你同意诊治父皇了?”
柳清芳摇摇头,无奈道,“再一再二不再三。”
温初白欢呼一声,撒了欢的雀儿一般冲出了房门。
大厅里,江汎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然告诉了江煜,瞧温初白兴高采烈的出来,便试探问道,“你娘亲答应了?”
“答应了!”温初白也笑眯眯的,“不过......”
江汎忙问,“不过什么?”
她伸出三根手指,“不过有三个条件。”
江汎笑道,“莫说是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我也定会为了父皇做到。”
江煜在一旁瞧着江汎一言不发,心中泛着微微苦涩。
他也想如江汎一般,如天下所有儿女一般,为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不顾一切,可他如今瞧见江桑,却只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地希望他活着。
三个条件不多,温初白一口气便说了清楚,“一、我娘亲进宫时,必须要有人保护,不能让江決和汀贵妃有一丝一毫下手的机会;二、我娘亲所开出的方子,必须由专人煎制,专人喂服,切不可让让人碰到分毫;三、我娘亲这人和我一样,淡泊名利,进宫时不可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