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虽然柳清芳不说,但温初白也隐隐猜到了她是在躲人,皇宫耳目眼线众多,若是救了江桑却搭上了她,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江汎松了口气,“不愿意露出真容这个简单,带个面具、斗笠一类的东西遮住就是了,父皇那边我会解释,至于煎药、喂药一事,也不用寻人,我就可以。不过......这保护人,以我的功夫,打打地痞流氓还行,真要是对上了杀手......”
江汎正思量,忽听江煜低声道,“我可以做。”
江汎瞧他一眼,随即释然,“能带着弟妹出去皇宫而不引起丝毫察觉的,五弟的功夫定然卓绝。”
温初白一拍手,“那就这样定下。”
“如此甚好。”江汎也点头,“明天一早我便去宫中和父皇说明情况,到时候叫人过来知会你们,夜色晚了,我也先回府了,五弟,弟妹,你们早些休息。”
温初白点点头,“太子哥哥再见。”
江煜犹豫片刻,别别扭扭地道了一句,“大哥明日见。”
温初白瞧江汎走远,朝江煜吐了吐舌,“叫太子哥哥多亲切。”
江煜抿抿唇,坏笑道,“娘子更亲切,不若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温初白恼羞成怒:“回你府上睡觉去!”
江煜低笑一声,“不逗你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温初白轻声答应,心中有些不舍,再一看江煜,竟用口型叫着她“娘子”。
温初白跳脚:“你给我快滚!”
江煜走了,整条汤谷街却都荡着他清朗的笑声,打更的人打盹醒来,敲着手中的铜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江煜身上的伤十分严重,离了温初白的视线,强装的稳健脚步便虚浮了起来。
重安在他身后跟着,“主子,您身体抱恙,明日让属下去保护柳夫人吧?”
江煜摆摆手,“我亲自去。”
他又走了两步,“罢了,一人太单薄,明日你和重康跟着,再叫几个人在暗中看着。”
重安犹豫道,“这么多人护着,是不是有些过了?”
江煜瞧他一眼,心中倒没什么火气,“她是阿白的娘亲,我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阿白会难过的。”
重安似懂非懂,“对于心爱之人,就是这样吗?不愿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江煜纠正他,“不是不愿,是怕。”
重安抿抿唇,一言不发。
日头刚出,江汎便入了宫。自打江桑抱病,早朝已经停了多天,通往皇宫的大道空落落的,仅有几个扫洒的太监宫女。
汀贵妃还没起床,江汎长驱直入,直奔江桑的寝殿,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在外头高声喊到,“父皇,我给您在民间寻了位名医!”
几人速战速决,带着柳清芳行云流水般地望闻问切一条龙。
等汀贵妃拿着早上的药到了江桑的寝殿,柳清芳一行人都已经看完了病症,回家去了。
汀贵妃拿着药碗进来,根本没料到江汎会在床边,诧异道,“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江汎平静道,“最近城外聚集民众已散,我听闻父皇有恙,进宫来看看。”
汀贵妃便道,“太子殿下能有这般孝心,是陛下与先皇后的福分。”
江汎心中犹豫,他素来没觉得汀贵妃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可温初白这一世与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平白无故地泼她脏水也说不过,便微微蹙眉问道,“贵妃娘娘是来送药的?”
汀贵妃点点头,眼中似有祈盼,“臣妾一早起来亲手熬的,只希望陛下能早日康复,龙体安康。”
“辛苦贵妃娘娘了。”江汎记着温初白开出的条件,将她手中的汤药接了过来,“我既已来了,就由我来给父皇喂药吧,贵妃娘娘平日里辛苦了,近日便好好休息。”
江汎说完这话,便将那药汤放在了江桑床头,余光瞥见汀贵妃仍杵在那里,两眼看着床头,顿时心如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