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他看着汀贵妃,“早些休息吧。”
汀贵妃犹犹豫豫,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嘱托一句,“药要趁热喝。”
江桑闭着眼,听汀贵妃出了屋子,才缓缓睁眼,“怎么不给我喝药?”
江汎一顿,“早晨来的大夫说了,用她的法子治病,不能用以前的药了。”
江桑点点头,声音拉得悠长,“我们父子俩也许久没有这样坐着说话了。”
江汎立即起身一拜,“是儿臣没有尽到孝道。”
“不是,是朕太忙了,对不起你们几个。”江桑瞧着他,淡淡地笑着,见江汎不语,他便又道,“前几日,你说要来辞别,可想好了?”
江汎垂着头,“儿臣……愧对父皇与母后的期许。”
江桑盯着江汎愣了半天,似是透过他在看他身后那已故的先皇后。
少年时代,杏花微雨,不论后来有多少个灵妃、汀妃,却也始终敌不过心中那一隅清泉、一泓月光。
“罢了。”江桑叹了口气,“我与你母后,只希望你这一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你愿意怎样,便怎样吧。”
对于江汎,他是愧疚的。
先皇后去得早,江汎未曾享受几年母爱,而那时他又忙于政务,父爱也给的寥寥。
柳清芳回了自家铺子,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研究如何解毒,她虽然许久没有接触,但毕竟功底扎实深厚,自己也对医术兴趣满满,如今研究起来,哪里还看得出当时那不情不愿的样子?
“娘亲,吃饭了。”
“稍等一会儿。”
“娘亲,喝点水吧。”
“你放在那边上就行。”
温初白无语,两手举在头边,装作猛兽样子,“娘亲!有人来抓你了!”
柳清芳在单子上又写下一味药材,“让他先……嗯?谁?”
温初白瞧着她吓了一跳,无奈地开口,“我。”
柳清芳无语半晌,“阿白,你先去前厅与你夫君玩,娘亲这就快要配出解药了。”
“娘啊。”温初白抱着她的胳膊,故意装作阴森道,“你再这样废寝忘食下去,我可就在你的饭里下蒙汗药了。”
“哈哈。”柳清芳被她逗乐,“快了,真的快了,这几日你分店的进度怎么样?”
“很好啊!”温初白讲起经商来眉飞色舞,“你不知道,我的铺子如今在怀川已经开了七家了,未安开了三家,还有一家正在筹备,古德也开了两家呢,还有一些远一点的国家,也在准备开呢。”
柳清芳点头道,“你看,你想起开店来就是这样滔滔不绝,而我呢,医术就是我的店。”
温初白想了想,站起身子,“娘,你可真矛盾。”
“嗯?”柳清芳不解。
温初白便板着手指头问,“你不爱温偏安,却嫁给了他,你爱医术,却十几年不行医,这不是矛盾是什么?”
柳清芳轻轻叹了口气,“阿白,你还小……”
“我不小啊,娘嫁给温偏安时,并没有比我现在大多少,再说了……”她吐了吐舌头,“娘你忘了?我上一世可是活到了二十三岁呢。”
柳清芳哭笑不得,倒真没了能回复她的话,“总之,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娘这一辈子,就希望阿白能好好的。”温初白摇头晃脑地将她说了半辈子的话接了出来,“娘!我才几个月没有鞭笞你,你怎么又活回去了?听我的,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把以前那些美好的捡起来。阿白这一辈子,就希望娘亲能好好的。”
“以前的美好……”
柳清芳垂头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碗发怔,连温初白何时走的都没发觉。
除了在宫中的江汎,江煜、汶雏、白桃三人都在大厅,瞧见温初白出来,白桃便连忙过来问她进度。
温初白瞥了一眼坐在一边,但耳朵直冲着自己的江煜,心中暗笑一声,“放心,我娘说配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