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正背对着他坐着。
季温良从榻上坐起,还有些头晕目眩。
他捂住头,缓了一会儿,下了榻,走近黑影。
坐了下来。
青瓷的茶嘴里冒出袅袅的雾气。
季温良拿起一个茶杯,又端起茶壶,茶水倾泻而出,茶香四溢。
他双手端着茶杯,举到了弑神眼前。
弑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轻轻使了个力,杯面上出现丝丝裂痕。
突然,杯子碎成了粉末,茶水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季温良见他也不是个高兴的样子,不甚明白。
此举不是顺应系统?也顺应我的心?不是挺好的吗?
想了半天,斟酌着开口道:“神君可觉得好些了?”
弑神没回他,转身拂袖而去。
弑神莫名生了那么大的气,又不见了几日。
案上没有画,也不知是去哪里了。
等他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摞书卷。
走到案前,放了下来。
季温良低头看了看,瞧不出是些什么。
他不认识这里的字。
弑神问:“你可要学法术?”
“叮!主角向您提出问题:你可要学法术?正在为您搜索可供选择的答案……搜索结束,请选择:A.要;B.不要”
“正在为您预估风险……预估完成:选A后世界稳定值将升高到70%;选B后世界稳定值将降低到50%,请慎重选择。”
作为一个合格的仙侍,以后定然是要帮助弑神降妖除魔的。
法术,必须学。
季温良点了点头,道:“要。”
弑神说:“既然如此,那你且先把这些背下来吧。”
说完抬腿就要走。
背书倒不是什么难事,季温良活了两辈子,背过的书不计其数,只不过……
季温良一把抓住要离开的弑神。
“神君?”
弑神挑了挑剑眉。
“我……不识字。”
一个仙草,怎么可能识字呢。
弑神面上似乎浮现一丝尴尬。
果然,花不会养,人也不会养。
季温良只觉得草生迷茫。
于是学法术的事情,只能放在一边。
有些东西不用他人教,一个人便能学会,有些东西一个人却是学不会的。
于是这教季温良识字的重任便落到了弑神的身上。
季温良每日摆好笔墨纸砚,同弑神在案前相邻而坐。
他本就聪慧,又是百分的用心,学了几日,倒是有不少的收获。
比如学会了握笔,也认识了许多字。
就是写得不太好看。
弑神的字总是龙飞凤舞,遒劲有力,透着张扬与霸气。
季温良临摹得了他的字体,却临摹不出里面的神韵。
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于是弑神每次拿起宣纸一看,便要皱眉头。
季温良有些困窘,想一把将宣纸抢了回来,又忍了忍。
以后勤加练习便是了。
这认字和写字都是不能着急的事。
闲暇之余,便下下棋。
季温良当然不会下棋,只是觉得弑神手握黑子的姿势很好看。
他虽想学,但也不敢再劳弑神大驾,只是在弑神下棋的时候,给他添添茶,在一旁观看。
弑神却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不知从哪里淘来几本棋谱,开始一点点地教他下棋。
这下棋可比写字有意思多了,季温良钻研了几日,竟有些痴迷。
这一日,弑神突然对季温良道:“你可以和朱阳神君下棋。”
朱阳神君从前总来的,只是前阵子因为某件事,弑神一怒之下,在落镜山多设了一道结界。
专门克火属性的。
季温良其实很过意不去,他救弑神本是自愿,说到底与朱阳神君无关,弑神这番迁怒实在是没有道理。
他不知道,弑神以后做的没有道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我们现在走吗?”季温良站起身问道。
“去哪?”
“去启阳殿。”
“你只能在这里下棋。”
那怎么办?
难道先去启阳殿,再和朱阳神君一起回来?
遛仙草吗?
“你可知有一法术叫传字术?”
弑神摊开手掌,手心里冒出一簇黑气,迎风而立。
黑气渐渐凝集,化成一只小鸟。
小鸟煽动翅膀,围着大殿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落到了弑神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