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扬手,黑鸟顿时化作一行字,浮在半空之中。
“要找朱阳神君,先学会传字术”。
季温良这才想起,近日来醉心下棋,法术却是忘记练习了。
这是变相地提醒他不要醉心玩乐啊。
没想到这弑神倒是位良师。
“还请神君指教。”
有了鞭策以后,季温良比从前用心了许多。
当掌心凝出第一只小鸟时,自然是很高兴。
这是个蓝色的鸟。
他很奇怪,“为何我的鸟是蓝色的?神君的鸟是黑色的?”
近日来弑神这个师父当得真是越发像模像样。
有问必答,尽心尽力。
既然如此,季温良也不扭捏,有问题便大大方方得问出来。
可这话刚问出来,他便后悔了。
这传字鸟的颜色,似与灵气有关。
譬如弑神的灵气为黑色,凝出的便是黑色的鸟。
如今他只剩蓝白,已经是个“二色仙芷”了,凝出的鸟可不该是蓝色的吗?
一提这事,就不禁想到了救命一事。
季温良知道,弑神是极不愿意提及此事的。
他心中一骇,聚集在手掌的灵气散了,鸟儿还没来得及忽闪翅膀呢,就先殒身了。
弑神看了看,倒是没多说什么,淡淡地道:“把朱阳神君请来吧。”
季温良看他面色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重新施了传字术。
如今他法力不多,这话该凝练,最好还是凝练。
于是一只蓝色的鸟重新出现在季温良的手掌,忽闪着翅膀,有些重心不稳地飞出落镜山,飞过大江大河,进了启阳殿。
朱阳神君看殿里进来个鸟,带着熟悉的气息,挥了一下衣袖,接了过来。
鸟儿在空中化成一个字:棋。
第38章 冷酷魔尊的小仙侍(七)
这一盏茶的功夫, 落镜山上就来了位客人。
其实这客人在黑色的结界外站了许久, 主要是之前闯结界的时候, 被挡了一道,现在周身还有些痛。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看结界没有排斥他,才放着胆子进去了。
他许多日子没来落镜山了,穿过了结界, 倒是吓了一跳。
原来这山上还是光秃秃一片, 不知何时,竟生出了地衣。
这地衣东一块,西一块, 间隔分布着, 灰绿绿的, 干枯萎蔫, 好像缺水一般, 其实并不怎么好看。
但也比荒山强一些。
朱阳神君走走停停, 进了殿里。
两道黑影正在案前并排坐着。
季温良见朱阳神君来了,急忙起身打招呼。
如今两人也算是很熟识, 他对着朱阳神君也没有之前的拘谨了。
“小仙草多日不见, 越发好看了。”
细腻光滑的脸蛋, 很想让人摸一摸。
但他顾忌着大殿里还有旁人, 不敢肆意动作。
只能坐下, 摸了摸身上的衣料, 嗯, 也是细腻光滑的。
大殿里安静寂然,案旁坐着三人。
案上摆放着棋盘,案边放着热茶,一缕热气从杯中飘出,淡香四溢。
朱阳神君与弑神下棋的时候,总是朱阳神君先落子。
他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执子便要落下。
“且慢。”
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很难让人忽视。
季温良和朱阳神君齐齐看向弑神。
弑神放下了茶盏,悠悠道:“今日下棋,可有什么彩头?”
彩头?什么彩头?
季温良以为今日请朱阳神君来,不过是叙叙旧谊。
他深知自己棋技如何,这回对棋,必输无疑。
若是还要彩头,那不就是白白送礼吗?
忍不住看了看弑神。
弑神却不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朱阳神君。
朱阳神君比季温良想得太多,他就猜测此番前来,准没什么好事。
见弑神与季温良同坐一起,更加笃定。
无奈地道:“罢了罢了,若是这一局我输了,想要什么彩头,便是什么彩头吧。”
执子落下。
季温良看朱阳神君落下了一子,执起一颗黑棋,好似有些不确定似地,慢慢落下。
落完了子,又立刻转头看向弑神,如同学生寻求老师指点一般。
弑神没说什么,只喝了口茶。
季温良便知这棋走得不错,又继续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两人下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不是季温良有下棋的天赋,仅仅学了几天,就能达到与朱阳神君平齐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