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字,怎么念啊!!
他下山不过几个月,突然接收了一个国家,百废待兴之际他忙得焦头烂额,每日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去看话本。
在山上时更别说了,他更不可能有机会看过话本。
所以陆时鄞现在的状况是一本话本都没看过,却要胡诌出话本的故事念给她听。
事到如今,他脑道理只有《范子计然》、《三略》、《卫公兵法辑本》兵法治国之书里的语句回绕。
这个氛围、这个情况下,给阿黛背兵法书……她会翻脸吧。
他似乎该自信点,把“吧”去掉。
沈初黛这个小没良心的,绝壁会翻脸!
又听到她轻轻柔柔地催促,陆时鄞迫不得已,张了张唇慢吞吞地将书的名字念了出来。
“碾玉观音。”
沈初黛微闭着眸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后面呢?”
陆时鄞憋了半天,决定将小时候师兄独有的哄睡故事说出来:“从前山里有个道观。”
沈初黛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这故事不是叫《碾玉观音》吗,竟是连道观都牵扯上了?
诶难道是和尚与道士的旷世绝恋,哇靠这么劲爆地吗,怪不得二妹妹那个时候眼眸放光,还神神秘秘地说是好东西。
妈哒,果然是好东西!!
沈初黛激动了起来:“后面呢!”
陆时鄞听见这个故事开头反向这般好,心头一喜,果然还是师兄的故事厉害。
他忙是继续讲了下去:“……道观里有个老道士和小道士,老道士给小道士讲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从前山里……”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可怜又可爱的小阿黛突然睁开了双眸,眼露凶光,一声不吭地从贵妃椅上爬了起来,将手中的《卖油郎独占花魁》猛地拍在膝头。
沈初黛气呼呼地道:“皇上,您若不愿意念,大可直接了当的同我讲,我又不会逼迫陛下,您何故如此!”
陆时鄞有些惊讶:“这故事不精妙吗?”
要知晓他被送上山之前都没什么人愿意同他交流的,更别说讲故事了,入山第一日他便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不仅有师兄陪伴,温柔的师兄还同他讲了这个故事。
他当即便觉得惊为天人,纵使过了这么多年,那印象依旧刻在骨子里无法磨灭。
“精妙当然精妙!”
沈初黛冷哼一声:“当然对方如果是三岁小孩的话。”
她磨着牙:“因为这个故事早就烂大街了。连人贩子都知晓骗三岁以上的,要换个故事来骗了!!!”
而陆时鄞竟然想用这个故事来敷衍她。
“这故事烂大街了?”
“自然,不然皇上您怎么会知晓的呢!”
陆时鄞一瞬间世界观崩塌,师兄分明说这个故事是他们之间独有的,师兄是修道之人,绝不会骗人的。
后来为此事他极为不平地特地给容毓写了封信,过了不知多久容毓的信才回过来。
一如既往地淡定解释道,广为流传的是老和尚与小和尚的版本,为了符合他们的氛围他特地改成了老道士与小道士,他可是第一个将“和尚”改为“道士”的人,可不就他们之间独有的吗。
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可这破故事有值得改编的价值吗!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陆时鄞首先要拯救的不是他的世界观,而是他气得快要炸的小阿黛。
沈初黛从贵妃椅上爬下来,脚踩进绣鞋里,哒着鞋往书架那儿走去:“皇上若是想敷衍我,大可不必来我这坤宁宫。”
陆时鄞也站了起来,解释道:“阿黛,我没有想敷衍你。”
沈初黛将《卖油郎独占花魁》插进书架里,转过头瞧他:“皇上我问你,这故事可是出自于《碾玉观音》?”
陆时鄞微微一愣:“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