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
好言简意赅。
“嘎嘎!”(我只会五子棋。)
等等!
行尘让她下棋?
行尘让一只鸟儿陪他下棋?!
啊啊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晓得啊!晓得她是人!!!
晓得她是人还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沐浴?
他他他……他难道之前一个人时都是全身赤|裸的?她来了之后才留了里裤?
嘻嘻嘻,原来大师也会害羞,怕被看光啊。
自从进了这丑乌鸦的身,她的脑洞总是跑偏。
无奈。
咔哒一声,一枚白子落下。
行尘风过无痕,“太艰深怕你不会,便五子棋吧。”
啊?!!
小翅膀立时展开捂住了鸟头。
他会读心术吗?不会吧?!那她刚刚暗戳戳腹诽他脱光光沐浴什么的,他不会都知道了吧?
悄咪咪从飞羽缝隙偷瞄行尘,清冷如霜的面容一如既往,不嗔不怒无欲无求,探不出丝毫情绪。
一定是凑巧,一定是的!
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会读心术这么逆天的神技!况且她还是只鸟,读鸟术什么的,更不可能!
终于稍稍安下心来,她懒得再一惊一乍想那么多,迈着鸟步下起了五子棋。
打卡的第七日起,她的日常生活终于渐渐丰富起来,下棋,玩雪,一人一鸟嘎嘎瞎聊,行尘还一副好似能听懂的样子。
她最开心的便是被他带出去遛鸟,天高林密的飞上一飞,翱翔的滋味真好!
放风咯!!!
每次出洞,她都如疯鸟撒野,扑蝴蝶追麻雀,享受最简单的快乐。
行尘总是远远望着她,灰衣灰发孑然一身,永远都是那么的清冷如霜。
就这般日复一日,不经意间,竟过去了半年有余。
她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与行尘相依为命过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猛地一拍翅膀,箭一般穿透流云,遥远的天际尽头,依稀是东苍的方向……
也不知……
他……怎样了……
……
啪啷!轰咚!
栖凤殿内一片狼藉,宫女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卓子从内殿出来,摇头叹息,唤了采薇梅儿进来帮忙。
每逢月圆,王上都会去冰窖,宫中都传,王上这是去给王后招魂,可王后都摔成那样了,脑浆迸裂的,怎么可能招得回?
不管传闻真假,每次王上从冰窖回来都会动怒,砸物件儿还是轻的,有次不知赵将军说了句什么,王上直接赏了他二十大板!
那可是赵元赵将军啊!陪王上东征西战打下这大片江山的,是王上最信任之人!
连他都打了,可见王上确实怒极了。
战战兢兢收拾着内殿,王上在书案画着什么,画一张撕一张,满地纸碎,依稀红梅点点。
听说,王上早年还住在公主府时,有副特别珍爱的红梅图,不巧一场大火付之一炬,王上惦念多年,却是再画不出当年的意蕴。
王上画着画着,突然猛地掀翻了书案!
呼咚一声,吓得所有人俱是一颤。
王上的脾性当真是越来越差,也越来越易怒,虽不会迁怒他们这些下人,可挡不住他们害怕啊,再这般下去,早晚得吓出心痹见了阎王不可。
哎,若王后还在该有多好。
王上看着满地狼藉,墨汁横撒,沉着脸喘着气,小卓子突然笑逐颜开跑进来报喜。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摘月台成了!”
王上立时抬眸,琥瞳微动,几缕银色乱在脸侧。
“即刻下去准备!”
三日后,王上带着冰棺,浩浩荡荡出了苍城,宫人们议论纷纷,都说王上这是要将王后葬在他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