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风醉的一塌糊涂,咕咕哝哝地也不知嘀咕了些什么,这才翻身睡去。
柳随风微叹了口气,随身坐在榻边,探手又帮他掖了掖被角,柔和的线条越发的柔和了几分。
“少庄主以后万不得这般任性行事了,那玄九子虽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既是晋王亲名所点,必有他不同之处,你这般莽撞,万一有什么差池,你让我如何对得起老夫人临终所托?”
柳逸风早已醉死,又哪里听得到。
柳随风又是一声轻叹,带着些许疲惫。
“过几日你便及冠了,还如此不分轻重,这要到何时才能长大?”
回答他的只有柳逸风轻微的鼾声。
柳随风也没多坐,起身熄灯离开。
直到隔壁关门声响起,余小晚这才从床下钻出,扭啊扭,爬啊爬,仗着灵体的夜视能力,轻松寻到了个包袱,钻进去找了半圈,寻到个货单,叼在嘴里,转身回去交差。
回到客栈,玄睦房中还晃着飘摇的烛火。
叩叩叩。
余小晚艰难地盘在树杈上,拼命地伸长了脖子,拿脑袋撞了撞窗户。
玄睦立时便过来开了窗,先左右看了两眼,这才伸过手来,让她爬上他的手臂。
“你这小畜生,这次死而复生,倒真是呆笨了许多,怎得不顺着下水孔入了后院,再钻了门缝进大堂,顺楼梯上来?”
要不是嘴里还叼着那货单,余小晚真想一口咬上那一张一合讨人厌的嘴!
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她不过吃了他两口烧鸡,又是冒着蛇命危险给他跑腿,又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树敲窗户,他居然还嫌弃她笨!
她就不信他第一次当蛇能比她好到哪儿去!
玄睦并未察觉出她的愤懑,自她口中接过那货单,递到油灯下瞧了瞧。
“只是些普通商货,与他所说不无二致,数量也不多,着实不该他一个少庄主亲自过来,即便是家中有意锤炼,也不该挑西夷攻打西甲关这节骨眼过来。”
朱、玄两国之间,正隔着西夷与苍国,苍国有意为难,关税繁重,朱国商人大多选西夷路段通商玄国,可偏巧那路段就在西甲关附近,兵荒马乱,谁敢轻易乱过?丢了身外之物事小,丢了性命可就万万不值了。
可若绕道走苍国,成本加重,利润太薄,便有些不值得这般长途跋涉了。
余小晚心知柳逸风此行,必然与柳随风口中所言“晋王”有关。
可她该怎么传达给玄睦呢?
玄睦将那货单移到灯下燃了,转眸睨了她一眼。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小晚微点了下头,却不知该怎么表达。
正踌躇之际,却见玄睦已从袖中取出一支碳笔,径直便塞进了她嘴里,随即取了张纸摆在她面前。
然后,一言不发,撑着下巴看着她。
蛇没有汗腺,不然余小晚现下绝对是满头大汗!
这,这几个意思?
这竹叶青居然会写字!!!!!
要不要这么玄幻!
当初她曾问过系统这世界有没有其他穿越者,系统很肯定的说没有,自然是指除了她要纠正的炮灰之外没有,不然的话,上官锦的剧情是怎么乱的?采琴的呢?还有这竹叶青的,又是怎么乱的?
竹叶青会写字,显然是穿越者的锅,不然打死她也不信一条蛇居然会开智到这种地步。
本来还发愁这笨拙的蛇身怎么完成任务,如此就好办多了,借着穿越一号的便利,她这个穿越二号也方便行事了。
“玄武?”发呆的似乎略久了些,玄睦探指抚了抚她的小脑瓜,“是不是太勉强你了?你才刚刚恢复没几日。”
余小晚一怔,有些不能适应玄睦这般的温柔体贴。
是真温柔,还是……笼络蛇心?
对于玄狐狸这种奸滑狡诈到无孔不入之人,余小晚还真有些吃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