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挺简单一事,可没脱里衣,反手系就有些碍事,尤其是她只有一只手,连系了几次都系不成样子。
她微吐了口气,嘟囔了一句:“真是,怎的这么难系。”
话音未落,后背凉风带过,有人撩开里衣,探手进来,接过她手中的系绳,轻手轻脚帮她打了个结。
余小晚一阵诧然,用脚趾想也知是耶律越,可他怎会在她身后?该不会是在偷看她更衣吧?
不,不可能!那般君子的耶律越怎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就算他方才能面不改色地帮她烘肚兜,她也不相信他会偷窥,可若不是他,身后之人又会是谁?
余小晚还在惊疑不定,那人突然贴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她,下巴随意地搁在了她的肩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一睁眼便让我看这般刺激的画面,你倒是信得过我,我却是信不过我自己的。”
这声音!
慵懒轻佻,低沉沙哑,还带着几分暧昧不清,不是玄睦还能是谁?!
余小晚猛地转回头,杏眼圆睁,带着难掩的惊喜。
“你,你醒了!”
“嗯……头有点晕,你别动,让我再靠会儿。”
玄睦半阖着眼,紧紧搂着她,身上湿淋淋的,水渍浸透了耶律越费心帮她暖干的里衣,潮热地粘在她背上。
对了,耶律越!
“耶律越呢?”
耶律越怎可能随意放他过来偷窥?!
“他呀……”
玄睦的身形有些踉跄,搂着她摇晃了两下,一同跌坐在了草丛,头顶石缝漏下的月影,斑驳在两人身上。
“他怎么了?”
余小晚心头一跳,想挣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几分。
“别动,别动……都说了我头晕,晕得厉害。”
“你先放开我!”
余小晚抬手去拽他的胳膊,没能拽开,反倒被他趁势翻了个身儿,正面搂进了怀里。
“别动……没事,他没事,别动……我只是点了他的定身穴哑穴什么的,没事的,安心让我抱会儿。”
这树后离火堆并不远,加之山洞又空旷,玄睦的一字一句不用想也知道,必然会全都传到耶律越耳中。
耶律越方才说过要她为他守贞,她转眼便趴进玄睦的怀抱,这算怎么个事儿?别说耶律越,便是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这般水性杨花的举动。
她继续挣扎,“你放开我!”
然而死狐狸根本没打算放开,直接按着她跨坐在他腿上,埋头在她颈窝死死搂着她,身子歪着靠在了一旁矮树。
“我头晕,傻蛇,我真头晕,别动,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你!你放开我躺一边歇着不就行了?”
“我冷啊……”玄睦耍赖似的搂得更紧了。
“耶律越帮你烘干了衣袍,你换上不就行了?”挣扎挣扎继续挣扎。
“可我这会儿没力气,不想动……”
玄睦的声音还真是有气无力的。
想想也是,这才刚刚死里逃生,也不知多久没吃过东西了,能有力气才怪。
“没力气你还点了他?!!”
“我难受,别吵……就抱一会儿,一会儿……”
玄睦紧紧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每说一个字嘴唇就会若有似无地碰到她的耳垂,说不出的羞耻。
余小晚又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挣开,刚想再劝他放手,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玄睦的体温高得有些吓人, 喷洒在耳畔的呼吸更是滚烫烫的,难不成他……发烧了?
她赶紧挤出右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不烫,这身上烫,这是怎么回事?疫病发作?可疫病发作症状与发高热是一样的, 不可能只身上烫额头不烫的,到底怎么回事?
她又摸了摸他的耳根、脖子,隐约发烫,却都不如那呼吸滚烫,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发烧,这是什么怪病?泡得太久了哪里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