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愕然,按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你疯了吗?你死了,玄国怎么办?”
“我已差人带药回了昊天关,此时必然已查明药方飞鸽玄城,被传染者服下必能好转。”
是的,耶律越说过,那药可治被传染者,而直接感染瘟疫者却只能延缓。
不过,当日直接被拓跋赞尸体所带瘟疫感染的并不多,且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早已死得差不多了,如今还活着的疫民都是被传染的,此药方自然有效。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的皇位。”
玄睦吃吃低笑,斜勾的唇角仿佛当真无畏生死,“傻蛇,我都不怕死了,还会在意那虚名浮利?况且,我身中疫毒,能不能活着见到千面怪医还不一定,便是在意那皇位又能如何?”
说的也是,命在旦夕,哪儿还顾得旁的。
“耶律越马上就要追来了,你放下我,我能拦住他。”
“做不到。”
余小晚张望了一眼来路,心焦之意越发明显。
“你不是最狡猾狡诈的吗?怎的这会儿这么糊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送死?”
玄睦依然固执己见,“便是死,也断没有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一说。”
“那你就忍心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
“你心中没我,又有何在意?”
这臭狐狸,真是要气死她!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正经些吗?你真忍心我为你跪地苦苦哀求吗?”
玄睦突然勒住了缰绳,垂眸睨着她,漂亮的桃花眼流光溢彩。
“你当真会为我跪地求他?”
他绝对想歪了!可此时此刻她不仅不能否认,还得变本加厉地说。
“是,莫说跪地求情,便是要我的命我也会照做。”
桃花眼越发的璀璨了几分,“放心,他决计不会要你的命。”
这话什么意思?跪地求情什么的,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吗?那可是她的尊严啊!
玄睦又道:“跪地求情什么的,也不要做,你越那般他越恼我,我反而死得更快。”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的劝词,就这么三言两语被他打了回来。
余小晚又望了一眼来路,生怕耶律越的身影突然出现。
“好吧,就算他不杀我,我也不跪地求情,可我也绝不会放任他杀了你,那么你猜我会如何救你?”
血瞳中的流光悄然消散,玄睦的神色暗沉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你那般聪慧狡黠,你猜呢?”
月光之下,余小晚的面容镀着银霜,柳眉丝目,素齿朱唇,松散的青丝飘飘曳曳,拂过她的唇角眉梢,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玄睦收紧了揽着她的手,他并非蠢笨如猪,又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为何不答?猜猜看,我会如何救你?”
不同于采琴那明快的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妩媚的音色,在这旷野月下,飘渺迤逦,妖娆魅惑。
玄睦垂眸望着她,心如明镜,却一言不发,那直勾勾的视线看得余小晚一阵发慌,她强装镇定道:“相信你已猜到,你当真愿意见到那种局面?”
那种局面自然是指,为了求情,当着玄睦的面以身自证,耶律越不也曾说过吗?要她在玄睦面前吻他,大意相同,只是若想让耶律越放过玄睦,只是吻怕是不够的。
曾几何时,她竟也成了只有色、诱这唯一武器的可怜可笑之人?
玄睦眸光熠熠地望着她,突然笑了,笑得格外开怀。
“为了我,你愿下跪,愿去死,甚至愿委身他人,如此还不肯承认心中有我吗?”
乍一听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可细细想来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余小晚没心思与他争辩,只道:“你想如何想都可以,难道真要让那一切成真?”
玄睦俯身,毫无预兆堵着了她的唇,饱含深意地话语诉在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