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苦恼之际,丫鬟突然朝着门口福了福身,“爷万福。”
余小晚一惊,下意识地摸了下胸口。
怎么办?
万一被发现……
耶律越一言不发坐到了她对面,“拿副碗筷。”
“是。”
丫鬟出去了,余小晚这才抬眸,笑不出来,也没勉强自己笑。
“你忙完了?”
耶律越不答反问,“找我什么事?”
“就是……看天气这么好,想……想问问何时能让我……见见孩子?”
耶律越不答,只那么看着,云淡风轻的面容,窥不出半点情绪。
余小晚心头一跳,赶在他开口之前,突然起身绕过桌子,撩裙便要跪下。
耶律越拽住了她,“有话便说,跪求讨饶的把戏便算了。”
她只得又站起,望了一眼他束起的银发,扯了扯他的袍角。
“晨之……我,我有话不敢说。”
“那便不要说。”
不说更不行。
她一咬牙,摸出怀里的腰牌连同手信一起递了过去。
“这是我方才收到的,他还是个孩子,求你网开一面!”
琥瞳微动,探手接过,却并未看,直接揣进了怀里。
余小晚又道:“我对你并无二心,当初逃走,不过是怕你伤了孩子,本就打算生下便寻你的,真的!”
耶律越淡淡道:“吃了饭便准你去看那野种。”
“那不是野种,是我们的孩子。”
明知如此会惹怒他,她依然必须强调。
耶律越果然动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再说这种话,我便掐死他!”
说罢,拂袖而去。
一路到了前厅,赵元已吩咐人备好了马,正等着他。
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摸出怀里手信细细看过,又看了看那腰牌。
“赵元。”
“属下在。”
“当日我万箭穿心,伤得如此之重,究竟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这话他初醒之时便问过了。
赵元不卑不亢,抱拳回道:“爷当日的确气若游丝,属下也以为必死无疑,只想拼死一搏,不让爷的尸首为歹人所用,没曾想爷吉人自有天相,竟缓过了那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爷早晚会统一天下,解万民于忧患!”
虽不如当日所答详尽,可也不无二致。
赵元突然跪下,俯首便是一拜。
“三朱大局已定,属下请令告老还乡,求爷恩准。”
他蹙眉,“老?不及而立,何来老字?”
赵元垂首不语,半晌才又磕了个头,道:“属下有罪,害得爷与夫人心生罅隙,爷大度仁慈,不与属下计较,属下却不敢厚颜继续留下,求爷恩准。”
“不准。”
赵元面露急色,想再请令,迎头飞过来一块腰牌,他下意识抬手接住。
耶律越道:“将此物给朱钰送去,告诫他,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爷!”
“不必再说,速去。”
赵元攥了攥拳,起身。
“是!”
耶律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院外,这才将缓缓撕掉手中手信,琥瞳无波,若有所思。
……
余小晚提心吊胆了整整三日,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她真真儿是差点铸成大错。
这里可是驿站,前院后院统共三进院子,到处塞满了耶律越的人,明的侍卫,暗的影卫,还有丫鬟下人一大票,这么多双眼盯着,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传递消息?
最重要的一点,耶律越对她恨之入骨,平日除非必要,根本不会来她这边,这才刚解完缠情,怎会突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