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因着她递了话,上座城时,她也递过的,他根本没理会。
他百忙之中特意过来,显然是得了消息,若她还藏着掖着,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她还没傻透,及时反应过来。
幸好幸好。
正胡思乱想着,烛影摇晃,丫鬟端了盆水进来,余小晚自觉到床边,褪掉鞋袜泡了进去。
“嘶!”
好凉!透心凉!
哗啦!
赶紧抽出脚来。
丫鬟仰头,眨巴着不大的单眼皮,冲她挤了挤眼,“夫人这是怎么了?”
余小晚踩着盆沿儿,嗫嚅了一下,道:“水烫,晾晾。”
“是,那奴婢先帮夫人去钗散发。”
丫鬟起身,摘掉朱钗,凑至她耳畔小声道:“我是折流。”
水眸微微睁大,丫鬟又道:“小九在城外等你。”
她瞟了一眼纸窗,烛火飘摇,窗上必然有影,而窗外……不知藏了多少双眼。
她压底嗓音道:“不行。”
丫鬟松开她的发髻,以指代梳,梳散开,“孩子已偷换了出去,你大可放心,缠情我虽一时解不了,可有抑制之药,十年八年不成问题,有的是时间想旁的法子,明晨城门初开之时,我会迷晕驿站上下,包括影卫,小九会接应,万无一失。”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余小晚脑中乱作一团,折流虽懂巫族秘术,可耶律越也深谙此道,虽一个医一个蛊,可总有相通之处,此举实在太过冒险,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何况,她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处理她与耶律越的关系。
一味的逃走真的好吗?
折流扶她躺下,不容分说,又道:“你好好歇着,放宽心,便是不信我,小九总是信的吧?睡吧。”
折流端着那盆凉水出去了,余小晚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朱钰的任务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耶律越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待他走了,总有法子完成。
最重要的还是耶律越。
【早些放手,尚能善渡,泥足深陷,害人害己。】
行尘大师的话犹在耳畔,她当日迷惘,如今更是迷惘,到底该怎么办?
晨之啊,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哎。 折流很快便折返而归, 大致说了下计划,迷药是散在各处的,他也懂些天象,说是黎明会起风, 届时风带药动,只要稍稍嗅到一点便会迷晕。
她倒了盏清水,递给她一枚药丸。
“这是解药。”
那药不小,若硬咽, 自然也能咽下,可总归容易噎着,她想掰成两半,却被折流制止。
“里面包有不能见光的药材, 整枚吞服才有效。”
折流本就是怪医, 怪癖极多, 也没甚稀奇的,余小晚只得伸直了脖子, 勉强自己和水咽下。
吃了药, 吹熄了烛火, 折流和衣躺在脚踏安歇。
“睡吧,最多两个时辰便要起身。”
愁肠百度, 又如何睡得着?
“折流。”
“嗯?”
“你不帮我易容吗?毕竟守城的侍卫如今都是耶律越的人,易容了更安全些。”
折流叹道:“耶律越为人谨慎, 能混进来已是不易, 根本带不进易容工具。”
这倒也是。
药都吃了, 她却还没下定决心。
“那延缓缠情之药好制吗?”
“嗯。”
“方子是什么?”
问罢她便后悔了,医者通常不会随意将如此重要的配方说出来的,她实在是心乱如麻,竟随口问了。
折流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到:“说起来也简单,只消用些药,让你带上孕相便好。”
一句话醍醐灌顶,不愧是怪医,这法子都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