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焰剑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动物,而清心丸让一个动物化的家伙重新清醒,变成人。
岭南被敲了一下额头后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摆着壁咚的样子。
距离依旧很近,清心丸的清香隐约从他的唇舌溢出。
岑歌后知后觉有些紧张,抿住嘴放缓呼吸。
就这般眼见着,岭南脸上和眼里的血色……渐渐褪去。
他看起来有点想自裁谢罪。
片刻的尴尬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醉酒的人宿醉醒来,首先会头疼,捂住额头,思索着自己在醉酒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之后,记忆会像玻璃碎片一样在脑海里刮剌,引得人头更疼。
玻璃碎片反光出的记忆会让脸色变幻不定,宛如冰火两重天。
最后,玻璃碎片拼凑起来,变回一面完整的镜子,将人或卑劣或好笑的形象一览无遗地照出来。
当人裸|体而见人的时候,手该捂着哪里?
——捂脸。
岭南靠着灵石墙壁,双手抱膝,瑟瑟发抖地把红透了的头闷在膝盖上,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架势。
衣衫齐整的岑歌看着他红透的脖颈,思忖了片刻,给自己也喂了一粒清心丹,好笑地看着他,等他自己想通。
对于先前的事,她原本还有些着恼,见岭南恨不得以死谢罪的样子,她自己实际上也无事发生,就无所谓了。
不是清醒状态下的表白,一律清心丸伺候,完毕。
赤炎峰师兄眼见着僵持场面,不敢说话,在石室门口忍着脖子痛,战战兢兢地躺着。
他的身子原被黑色袍子的腰带捆绑,现在已经解开,重新缠回岭南的腰间。但他看着自己滴血的剑,还有处于诡异状态下的岭南——
不敢动不敢动。
松鼠:“……吱吱……”
时间如此静谧度过。
岑歌等了一会儿。
看着岭南乌龟壳一般的黑色袍子,仿佛要石化当场、一辈子不露头的架势,她觉得无聊,又感觉体内灵力有波荡的架势,索性盘坐调息。
调息过程中,石室里的灵石熠熠闪烁,充裕的灵力一跳一跳的,勾人去吸收他们。
岑歌没忍耐住修炼的冲动,依稀记得书里写着,石室里是有个机关,注入灵力后能关门。
她摸索了半天,找到小机关,注入灵力,按下。
石室四周的数道门轰隆隆地动弹,折腾出无数烟尘。
在赤炎峰师兄的迷茫注视下,石门遮住了他的视线,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让他们都冷静一下。
岑歌稳定心神,打坐修炼。
魔焰剑化身的无名指戒指折射着血色光芒,岭南悄悄抬起头来,望向她的眼神漆黑空茫,不时闪烁着红光,又被属于清心丹的白色压制下去。
……他的心神激荡,源于他自己的心魔,与魔焰剑无关。
他定了定神,拿出柴火掐诀燃烧,再拿出丹炉摆在上面,迅速放几味药石进去。
感受着丹炉里稳定的灵力波荡,他缩成更小的一团,缩到墙角。
体内灵力随丹炉灵力波荡流转压制心魔,黑袍的腰带也悄然无声地解开,捆住了他自己的手脚。
像是海啸来临前的海洋,海面平静,海底却暗潮汹涌。
“……”
“轰隆……”
“轰轰隆隆——”
岑歌终于补齐磨合魔焰剑的灵力,同时也因为本命灵剑的契机,升到了筑基八层。
等她醒过神时,石门外隐约有爆炸的声响。
石室里没有受影响,烟尘都没有抖一星下来。
只是声音听着有些烦,让人想带耳塞。
她打算从储物袋找,找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修真界没有耳塞,只有闭耳塞听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