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兄终成受_作者:余梦丹华(390)

冷山岚侧目而视,应和道:“弟子请尊长相助。”

室内青烟升腾,冷气愈来愈重。三人沉默了许久, 似乎是一场无声的割据战。

最终,古梁缓缓睁开眼,手中动作顿了顿,沉声说了两个字:“死印。”

冷山岚与宣衿言对视一眼,同样的疑惑与惊讶。

古梁望着徐徐升空的青烟,眼神深邃,似乎透过烟雾看着悠久厚重的历史。

“魔界至高无上的象征——血魔死印,便是他的命门。”

一语哗然,似乎连吸进的气都不敢轻易吐出。

昏暗的光线,肃杀的气氛,缥缈三人影。

青烟起,薄雾散,谈话间,生杀予夺。

一事毕长命衰。

宣衿言从软塌上坐起来,郑重严肃地看向古梁,沉声道:“此事还需尊长多费心了。”

古梁继续摇晃着羽扇,缓缓闭上眼,既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

冷宣二人已经离开,木门“吱呀”一声徐徐关闭,室内恢复沉寂萧冷。

凤仪台内,冷山岚坐在案桌前,桌上放着一封密件,还未拆阅。

待看过信中内容后,冷山岚眉头紧锁,额前凤印肃穆。她将密件递给宣衿言,眼神锐利冰冷。

宣衿言接过密件扫了一眼,随手扔在桌上,抚摸怀中白猫,漫不经心地笑道:“士白尊长为虎作伥,与魔界狼狈为奸背弃师门,早就留不得了。”

一场暴雨如骤,殿外的桃树凋敝,绿叶铺满树下。杂草横飞,乱枝旁出。池塘里残荷零落,雨打风吹。蛙鸣点点,躲在荷叶下偷闲。

窗外蛙声,窗内低吟。

窗外雨疏风骤,窗内风声水起。

被褥枕头掉了一地,床幔被扯得七零八落,歪歪斜斜地挂着。地上一片狼藉,衣衫被撕成大大小小的碎片,白的黑的交缠在一起。

案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掉在桌下,木椅翻倒,桌面上还残留着污浊。软塌上的锦衾被扯破,棉絮凌乱洒在地上。

破碎的呻.吟声在殿内回荡,绕梁三日,便荒唐了三日不止。

沈孟庄双手被绑着压在床上,整张脸埋在枕头下,咬着手臂死也不愿出声。浑身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渗血的牙印。他昏迷了数次,又被强硬地拉拽回来,被迫承受无休止的凌.辱。

他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不知换了多少个地方。他睁眼又闭眼,永远只看到了一件事。

他身后的恶魔执着地在他每一寸肌肤上留着属于恶魔的印记,执着地在屋内的每一寸地方沾上两人苟且的气息。

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恶魔执着地想要他敞开心扉,心甘情愿地接纳这份耻辱,甘之如饴。执着地要他安安分分地做一个任其发泄的工具,执着地要他顺从地一遍一遍说“我爱你”。

不巧,他也是很执着的人。

他执着地抵抗,执着地不爱。

他们没日没夜地荒唐,在坚硬的案桌上,在温香软塌上,在冰凉的地面上。凌乱的床榻,温润的泉中。

沈孟庄没有了爱的记忆,陆清远便执着地用情.事来填补这份缺失,想要用最原始的交融让他记起两人之间的爱。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这份疯狂的原始的爱,在横冲直撞里扭曲,在紧紧相贴中变了味。

七情六欲,世间情愫如此之多。

而在他们两人之前,挑来捡去,经过岁月的筛选,只剩下最直白的两种。

不是爱,便是恨。

不论是一年的两情相悦,还是十年分别,亦或是抵死纠缠的三四年。

他们浑浑噩噩、此消彼长地荒废着,挥霍着。因为谁都知道,不管对方怎么折腾纠缠,自己都不会走的。

他们在爱与恨中生长,在血与火中起舞。

用岁月、用身体、用灵魂,不择手段地证明这份爱的存在和惊天动地。

他们想让对方,让自己看清楚,这种豁命相守的情愫是爱,而不是恨。

然而,在耳鬓厮磨和兵荒马乱中,他们的爱恨早已如同掉进清水里的墨滴。

彼此相融,此消彼长。

他们的爱就是恨,恨就是爱。

若不幸他们其中有一份爱意消失了,或许就往深渊更深处迈进了一步。

要么,

他恨他,恨他当初的欺骗与抛弃,恨他践踏自己的真心,恨他在所有选择中,唯独抛下了自己。

而他爱他,即便被摧毁了一切,修为、容貌、师友,都离他而去。但他爱他,心甘情愿。

要么,

他爱他,即便被扔下一次又一次,但他无怨无悔,他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地交出去。

而他恨他,恨他践踏自己的尊严,承受非人的折磨。恨他让自己愧对门派,愧对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