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朝那边微笑,“你对致幻剂的抗药性强能保持清醒,那些人没有那么幸运,现在剖开他们的大脑恐怕只能看到朽化的机质,这些人完全省去思考这一步骤。”
“那可真糟糕。”
星河在这里如鱼得水,亚历克斯修士十分关注他,多次公开称赞星河天使一样平静的面孔和那仿佛摈除了所有它欲的眼神,简而言之,像木偶一样。
越少的私欲,困扰人的凡尘之土越少,越能接近天国。
当然这都是他装,库洛洛称他演的太过,星河耸肩谁叫他是个老实人呢。
他只能像一件精致的、适合摆放在收藏柜的艺术品,沉默寡言周身覆盖不近人情的冷漠。
亚历克斯修士对他喜爱异常,声称如果星河升入神国,在那至高荣耀身边一定有一席之地,因着亚历克斯修士的喜爱,星河分派到的日常任务很轻松,多是看管任务或者简单的跑跑腿传传话。
不过,星河却发现费安看他的眼神不太对,上上次去地牢的时候,费安像蛇一样盯着他说欺瞒人心的恶物必被神诅咒,上次去的费安又拎出当初那根辫子恶心兮兮的威胁他小心不要落在他手里。
“我觉得费安不对劲。”
他低着头和身边一起收拾餐具的库洛洛说,“他对亚历克斯的感情似乎”
“不正常。”库洛洛接过话。
“你知道刑讯者和被刑讯者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压制关系,在刑讯者惩罚被刑讯者的时候,有可能本末倒位。”
库洛洛示意他继续。
星河微垂下眼帘,“费安精神不正常,他无限趋向于幻想中的神,但他实际上寄托的对象是亚历克斯,费安受过虐待,对于虐罚他一边狂热一边恐惧,怪不得每次看他都恶心兮兮的。”星河小声嘟囔,“自从知道亚历克斯靠近我,费安精神越发不稳定,我问飞坦他近来情况怎么样,飞坦说费安的用语开始偏向妖物和恶魔之类。”
“所以,”星河下定论,“亚历克斯很大可能救过费安,费安把亚历克斯当做精神寄托。”
这种精神寄托高于身体,像人对神的崇拜一样,远远超脱世俗和自我,信任的人甘愿伏低脊背,垂下头颅,近乎卑微的展示自己的诚心,如果一把刀能剖开心脏被信仰之物明白那份赤忱,费安绝不会犹豫。
但这份独一的信仰中,同时带着强烈的排他,如同渴望神的视线投落在自己身上,当被信仰之人的目光另移的时候,比眼镜蛇还要凶狠的毒汁将会灌满内心,将五脏六腑全部俯视。
遥远的神话里,最受荣耀和崇高赞誉的神下之仆便是如此坠落。
“难怪亚历克斯居士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费安正式加入修道院。”
“亚历克斯居士,曾低声喃呢过,你看我重于看主,要我如何自待呢。”
“那个隐居的修士也曾对费安不正常的心理状况表达过质疑,他们之间有矛盾。”
或许在外界,费安实力强大,会被轻易接纳,但是修道院里对于精神的服从更为看重。
库洛洛“挑拨他们。”
星河“制造纷争。”
星河将微长的头发扎起,“放心,包在我身上,精神攻击,物理说服我样样精通。”
费安失控了,他看到那个如初雪般灵秀的男孩冷漠的说着“代亚历克斯修士向您问候”时,心脏被攥成稀巴烂,血液不再流淌,无法呼吸,无法走动。
他面前站着的人像山巅的雪、寒冬的微光,冰冷中混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像氤氲的烟云徐徐飘散,虽尽在咫尺但无法琢磨。
他听不清星河后面的话,只觉得怒气一阵阵上涌,为什么亚历克斯修士永远让他传话,假如、假如他能亲自看来看望自己
“您要去找亚历克斯修士吗”身后冷淡的声音响起。
费安听到一声极轻的哼声,“啪”的一下,他所有理智崩断。
“虽然您很可怜,但是有些事依旧需要说一声,亚历克斯修士恐怕没有富余的时间接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