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身上依旧缠绕着迷幻剂带来的杂音幻想,他混混沌沌的贴在墙上,脸上传来湿冷的触感,寒气穿过血肉扎进大脑。
他一时想到和母亲去夜市,一时又想到被送到流星街的那个夜晚,他记不清天上闪亮的是光河还是星星,也记不清嘈杂的是人声还是虫鸣。
所有的都混在一起,只有母亲低缓柔和的声线依旧清晰。
她在喊自己
“对不起。”
“如果我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飒飒的鞭子声停下了,男人靠近星河,用审视艺术品的声音一寸寸的在他面上巡视,“我很高兴,你能改正。”
他用怪诞又恶心声音说“我原谅你。”
星河睁开眼,他依旧在幻想中沉浮,但是这不妨碍他发现眼前这个真实的站立在他面前的人,和他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答复。
星河扯了扯嘴角。
“先生。”
牢狱门口一道冷静的声音响起,“亚历克斯修士让我代他向您询问感化信徒一事。”
“不知道那些人忏悔了吗”
男人扔下鞭子,快步跑归去,手舞足蹈,“当然,当然”
“但凡是我承办的事,哪有不成的呢,请你代我向亚历克斯修士问好,致以我最诚挚的问候。”
“是的,您一样如此虔诚。”
黑发黑眼的少年和男人行礼,“那么我这就向修士禀告。”
联系是双向的,库洛洛在修道院里面传递信号表示无问题,星河在外面传递平安信号,直到近日,信号消失了。
库洛洛听到修道院里一个身手不俗的苦修士和亚历克斯说道,他近日在外面找到一个好苗子。
简单几个描述词,库洛洛就知道这是星河。
出了底下牢狱,不怎么明媚的阳光驱散了地下的那股寒气,库洛洛找到亚历克斯,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制式黑袍,和一张流水线批量生产的僵硬面孔。
“先生,费安先生让我代他向您问好,他说那些新来的信徒已经彻底完成净化,全身心都已奉于神,毫无瑕疵。”
“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引导”
“带他们去神的面前,让他们知道到还有诸多兄弟姐妹与他们同心。” 星河表现良好在地牢里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又挨了几针致幻剂,由费安鉴定脑子不好使才得以重见光明。
他离开时面色病态苍白,像即将融化的冰雪让人不敢触碰,见到阳光的一刹那他不可抑制的眨眼,但依旧不舍得转移视线,刺激的阳关让视线一度蒙黑,而费安恶心的强调又在耳边响起,“你要感激亚历克斯修士的宽容,让汝等罪人也得以宽享荣光。”
他没有理会,冷漠的看着在门口迎接他的黑袍年轻人。
“费安先生。”库洛洛行礼,“神必祝福你。”
飞坦还在地牢里关着,他太桀骜不逊,有累累前科,无论哪种说法费安都不认为飞坦会赎罪。
辛苦了,兄弟。
走远的星河只能给飞坦送上祝福。
星河沉默的跟在库洛洛身后,一路上没人说话,亚历克斯修士对新来的星河很高兴,称赞其外表受神眷顾,最重要的是心灵也得到救赎,语毕他让得到信任的库洛洛成为这位新人的引导者,指引他正确的路。
出了石室,库洛洛表现的好像刚刚认识星河,“你怎么回事”他低声问道。
“不走运,望风的时候被抓了,这不是修道院第一次干,窝金信长打探情报的时候听人说这里三天两头有人莫名消失。”
“修道院里的人也总是奇妙的消失。”
“你说他们怎么出去的”
“不是走正门,大概是地道什么的,这种地方古老机关最多了。”
“玛奇呢”
“她在隔壁,这里男女不同地点,一进来就分开了,玛奇传消息说没有异常。”
星河看着院子里那群穿着黑色长袍的乌鸦们不时聚在一起讨论,萧索的矮枝倚在墙角苟延残喘,“这些人不知道详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