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别了小男孩,整理了领口和袖口,又仔细观察了指尖确认没有卡在哪里的血丝没有清理掉,以及身上没有那种微妙的死亡腥气,洇在皮肤里,渗进骨骼里。
握住那本封皮老旧露出土黄内里的历史文献,库洛洛起身朝咖啡馆走去。
他这几年去了哪里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
不过如果把星河灌醉的话,这种几率到可能无中生有增长几分。
星河合上艺术人生的时候,一个旧人不期而遇。
黑发黑眼头绑绷带的年轻人把手中的历史文献放到桌面上,拉开星河对坐的椅子,“如果不是再三确认,不敢相信你已经回来了。”
“星河。” “不想表示一下惊讶吗”
库洛洛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对面的星河有些出乎意外的平静,他神色不动,猜想星河已经猜出刚刚是他再三派小男孩过来试探他,但是他的问候语中已经解释过这件事。
他只不过为了“再三确认”没有认错人而已。
此时星河回想起梦里的木偶消失前说的那句话,“神的第一次语言,你将遇见旧友。”
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神棍的话总是似真似假。
“有些惊喜”
星河欲言又止,“我以为我会在世界上最森严的监狱里看见你,而不是”
库洛洛,“这么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眼前。”
“希望你去那座监狱不是和我同样的罪名。”
星河“这个笑话讲的不错,不过我去那里还有一个可能,说不定是去探监什么的,避免老朋友太孤单。”
库洛洛“看完之后顺便劫狱,让老朋友体验一下久违的阳光和海风。”
星河轻轻打了响指,食指朝向落地玻璃外灿烂的阳光,“海风和阳光这里到处都是。”
库洛洛“然后还有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陪伴。”
璀璨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星河的身上打出光圈,神圣,美好,而模糊。
“我回来了。”
库洛洛“欢迎。”
“从你消失到现在,算算日期已经有八年了。”
星河“我们七岁见面到分别也不过相聚六年,这么一算,真的过了很长时间。”
库洛洛“两年寻找,两年怀念,两年遗忘”
“两年怨恨。”
星河轻悠悠的,“每当身为成年人库洛洛想起自己1米七的身高时,就回想起小时候那段沙子拌饭的惨痛时光。”
他轻点心脏,“允许我表示同情。”
库洛洛“想必星河也有和我同样复杂的心路,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星河“和库洛洛在流星街的时候很开心,然后在那八年里我更是经历了双倍的开心,某种程度上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库洛洛不在才这么,嗯”
你懂,星河朝库洛洛微笑。
库洛洛“这种会令我伤心的答案还是不懂为好。”
星河不经意打开艺术人生和铺在下面的画质,线条流畅而美妙的人体栩栩如生,仿佛照片一样印在上面,而库洛洛为了给咖啡杯加方糖,轻轻把夹了便条的旧书推向一边,便条上的字清楚的跃入星河的视线。
“神明文化与历史遗迹的考究。”
星河看着便条慢慢念出这句话。
库洛洛放下咖啡杯,“我目前正在研究波利卡的神话传说。”
“此外还受邀参加一些历史学界人士举办的文化沙龙。”
星河指尖点了点那本艺术杂志,“我最近也在学会绘画。”
“艺术这种充满灵感的活动”
仿佛诞生于人类灵魂的结晶之花,以现实做骨,以想象描画皮肉,从而塑造一位绝世仅有的美人。
库洛洛心里默念这句话,艺术人生这期杂志他无聊时翻了一遍,对这句话还有一些印象。
星河能在短时间内利用这本杂志给自己披上一层文艺爱好者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