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们又要吵架,蜚蜚连忙出来打圆场:“和气生财。姐姐,咱们不理他,你不是还有账本没有看吗?走了走了。”
阿柔冷冷说:“真是个白眼狼,以后你也不要理他。”
“嗯嗯嗯。”蜚蜚忙不迭点头。
两人路过顾瑾城的窗子,蜚蜚偏头,就瞧见顾瑾城大手撑着脸,冲她挑眉。
蜚蜚连忙别开视线,严格遵守和姐姐的约定。
目送她离开,顾瑾城仍忍不住想笑,视线落在旁边花瓶里盛开的海棠上面,想到几日前戴在她鬓边的那朵。
指尖轻轻拨了一下艳丽的花瓣儿。
花枝轻颤,像是小姑娘哭泣时纤长卷翘的睫毛。
顾瑾城压抑住上翘的嘴角,眼神却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酒馆重新开张,生意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是并不严重。
再加上端午节快到了,家家户户都要喝雄黄酒。
而江家除单独售卖雄黄酒之外,还出了一项规定:自端午节前十日开始,每在江家酒馆买一斤酒,即送半斤雄黄酒。
以此招揽来了不少回头客,加上免了三个月的赋税,整体算上来,损失并不严重,江家特意多请了十几个护院,分批在酒馆里看着,也没再出乱子。
四月底,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日,江敬武在铺子里对账,刚翻了没几下,家里仆从就急匆匆来了店里,说家里来人了,夫人喊他回去。
他刚出家门没多久,若不是急事,自然也不会专程喊他。
江敬武忙让人备马车,急忙赶了回去。
管家在门口等候,见他回来,便匆匆迎上去,小声与他报备:“夫人娘家来人了,此时正在正厅。”
娘家?
江敬武面色一凛,更加快了脚步,往正厅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外公:长公主作业写了吗?,, 在小周氏上门认亲的时候,江敬武就找人打听了。
——当朝太傅郑骁云, 恃才傲物, 不苟言笑, 连今上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更不要说那些大臣。
有传言称, 因他性格古怪,极难相处, 与朝中各派系均不沾边,反而受到重用,也是各派系争相拉拢讨好的对象。
甚至连阿瑾小时候都怕他。
这样恐怖的一个人, 对待一个失散二十年的女儿, 又能温和到哪里去?
如若不然, 怎么可能草草就将她下葬?
更何况, 柏秋当年身中剧毒。
他这么有权有势的人,会连自己唯一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就漠不关心!
当初江敬武查到关于郑芷烟的线索,柏秋就同他说了, 找不到反而是好事——若那些人知道她没死, 说不定会用更加恶毒的手法来加害!
小周氏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家人, 还没有出现, 江敬武对他们的印象就已经很差了。
恨不得他们永远都不要来眼前蹦跶才好。
越想, 心里越是着急,恨不得飞到正厅去。
若对方有一丁点儿对家人不利的表现,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一律赶出去!
没有想到的是,刚来到正厅附近,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
江敬武虎躯一震,连忙脚下生风地冲了进去。
一进门,便见柏秋和几个孩子都在,阿嬷跟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坐在主位,此时,那老头正攥着手绢,老泪纵横。
阿嬷和柏秋脸色有些尴尬,孩子们更是绷直了后背,不敢说话。
江敬武:“???”
这、怎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二十年了,”那老头胡子颤颤,开口说,“我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在我入土之前,能得上天如此垂怜!”
江敬武吃了一惊,想必这人便是太傅郑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