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玲充满激情的声音,响在这片宁静的草原上。
张韵瑶听着范玲的声音,配服得五体投地,她本人就是历史系毕业的,语言量倒也丰厚,可要她即兴发挥,绝对要出大糗。
凌阳说:“笨蛋,你没有瞧到徐敏鹏手头拿着的那个木板?”木板上不就原原本本写着范玲刚才所讲的话么?都是事先把要说的写在纸上上,对着镜头,一边看一边说出来的。
张韵瑶说:“看到了……可那又怎样,如此抒情的话,也得自己先写下来再讲出来嘛。”
每走一地,范玲都会有她特有的声音记录着这片鲜为人知的草原的风貌。明明就是一片荒芜又荆棘丛生的地方,但在范玲优美动人的解说下,只差没成为人间天堂了。就是凌阳也忍不住笑着说了句:“果然,怪不得各地政府在搞旅游开发时,都会请来记者帮忙宣伟。”
众人大笑出声,凌阳这话半褒半贬,褒的是记者那丰富的文采,荒败之地在他们的笔下,照样花团锦簇,贬的也是记者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范玲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没办法,旅游记者就是吃这碗饭的,就是给我一个破石头,我都能把它想成是一块结合了天地精华灵魂的艺术品。”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张韵瑶就对凌阳笑着说:“可惜了,我就是个俗人。不管再好的景色,在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可在有些善于欣赏的人的眼里,就是一片树叶,一块石头,都能引发无数感想。唉,今生我是无法达到那种境界了。”
凌阳取笑她:“也亏得你是个俗人,倘若当真当起了雅人,我还吃不消。”
“什么意思?”张韵瑶不解。
“因为我也是个俗人,可做不到一日三餐都要吟诗赋词。”凌阳笑道,“那种自诩为雅人的,哪个不是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你没听过有句诗叫:为赋新辞强说愁么?”
“记者就有这等本领。”张佳丽取笑范玲。
范玲笑了笑,掠了耳边的短发,说:“其实,那棱格勒河峡谷并没什么景致,有的也就是最原始、未曾被商业化开发过的痕迹,这种最为原始的景致,固然不那么美,却也符合追求真实游客们的喜爱。”
她看着众人,又笑道:“其实,每一个旅游景区,也就那么一回事。可去各处景区瞧瞧,那个景区不是那样的?引经据典,花团锦簇,自卖自夸。可要不这样做,游客会稀罕么?”
……
走了两天的平原,开始往山里行,道路开始变得不那么好走了。崎岖不平毫无道路的山地,怪石乱生,草木丰茂。行走其中,格外艰辛。成群的乌鸦和叫不上名字的小鸟从空中掠过,留下各种各样的叫声,脚下到处是横生的荆丛、露着尖牙利齿的乱石,稍不注癔,脚下踩着一个不规矩的小石头,就容易扭到脚,让人每走一步,都心惊肉跳。
凌阳尽管知道张韵瑶步覆稳健,但顾惜她肚子里的胎儿,生怕她不小心摔倒在地,一路上都牵着她的手。
尽管倍受男人呵护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可张韵瑶这时候只觉是负担,不止一次对他说:“我没事,你别管我,顾你的吧。”本来道路就崎岖不平,并不好走,空着双手反能保持平衡,由他牵着反而有诸多不便。
凌阳却是不由分说抓着她的手腕:“别逞能,走吧。”
“大家小心,这处或许会有暗河,要是踏上去,就会掉进水里,全身覆没。”不知走了多久,耳边隐约听见哗哗啦啦的水流声,却看不到水,徐敏鹏手头拿着树树,在草丛中不停地刺探着,并提醒大家。
“你们看,这草丛居然是软的,轻轻一按,就会沉下去,你们可得小心些呀。说不定这下头有暗河或沼泽,掉下去怕是无法生还了。”徐鸣鹏再一次叮嘱大家。
果然,大家人手都拿着树枝,在草丛中探来探去,小心翼翼地走着,张佳丽小心地边走边说:“咱们都走了三天了,不也什么事都没发生嘛。”
“切,你还巴不得发生点什么事呀?”展少鸣说。
“不是,我是在想,或许真的只是以讹传讹呢。”张佳丽指着眼下只听到水声却不见河流的草丛,“说不定,问题就出现在这儿。”
“唉呀,对呀,我忽然想到了?”范玲赶紧叫徐敏鹏打开摄相机,又对着镜头,播报了一段“即兴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