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容颜出众,却十分病态。
怀鸿朗的指尖再次一收,接着将云绫帛叠起。
“不必。”他沉声道,“不过一个灾祸罢了,孤自己能解决,不用你出手。”他沉了口气,续道,“况,孤登基十年间,你从未出现,这大陆上有任何事情,也是孤自己处理的。”
他双眉微皱,面上更是带上了几分不耐,仿佛戚弦衣插手了,便会叫他失了威望一般。
戚弦衣见状便道:“你不用担心太多。”
她踏着步子,越过祭台,缓缓行至对方跟前。
“以往都是这样过来的,臣民们不会知晓究竟是谁做的。”她道,“只要能护好自己,安居乐业,这便是他们的心愿。至于灾祸这样的事,你若不想告知他们,压下来便是。时候到了,我自会处理,你的声望不会受到任何损害。”
离得近了,她的面容便瞧得更真切一些。
怀鸿朗不知道眼下的对方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只是看上去,和普通人并无两样。
除了颊边无甚血色,面容似雪,带着三分冷意。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似乎感觉到,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寒凉且幽深。
他的双目恍惚了一下。
见他一直不说话,戚弦衣以为对方还对她抱有警惕之心,眉心不着痕迹地轻蹙,接着道:“你登基十年,我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这十年中不会有大灾祸……”
“都有谁见过你?”她的话并未说完,便被忽地打断,而听到对方突如其来的询问后,戚弦衣也是一怔。
“你问这个做什么?”
怀鸿朗也愣住了。
直到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问了什么。
“没事。”他于是道,“随口问问,若是不想说便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只记得,自己在嗅到对方身上的幽香时,脑中有一瞬间的闪神,回过神来时,话已出口,收回也来不及了。
戚弦衣沉默片刻。
她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但这也是她解释的机会,于是她顿了顿,便道:
“不论你相信与否,在你之前,每任大陆的王都曾见过我,只是不是每年都会见到。……一般大陆无事时我不会出现,最多将预示写于帛书上,叫他们自己心中有些准备便是。”
“他们都见过你……”怀鸿朗声音愈发低了,带着莫名的情绪。然而还不待戚弦衣细听,他便转而言道,“你说无事时,你不会现身,但会把预示写在云绫帛上,那为何,我从未得到过你的预示?”
这十年来,每每冬至,他都会在神殿内待上几个时辰才离去,但从未见到太常寺预备在祭台上的帛书有文字。
听着他略带质问的言语,戚弦衣回复得十分冷静,并未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你不信我不是吗?”她反问道,“你回回都会自己备好帛书,我有没有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况,这十年中并未重要事发生,故而我才没出现。”
怀鸿朗闻言,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因为对方说得没错,他确实一直都不信神女的存在,从第一次进神殿开始,便抱着怀疑的态度。可对方当着他的面挑明了说出来时,他心中却忽地一跳,骤然有些底气不足。
“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戚弦衣道。
尽管她并不知晓怀鸿朗心中所想,但说出来的话,却恰好点在对方心上。
“我的存在并不与你对立,你不必将我视为威胁。”
她说着,将原主同第一任王的盟约说出,末了道:“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助你稳定王权。”
怀鸿朗似乎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她最后的那句话上,反而问道:“所以,一直流传的其实都是假的。整个大陆,若是你不愿意,便没人能见着你,就连孤也不行?”
戚弦衣:……?
这很重要?
她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