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乃是莫家祖坟,周遭荒无人烟,叶长遥恐方大人有所不测,道:“待两位衙役回来,再去查罢。”
方大人摇首道:“勿要耽误了,叶公子还请快些去罢。”
叶长遥在方大人身上施了一个术法,才飞身而去。
他唯恐吵醒了云奏,虽然身法甚快,却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出了五十多里地,这车辙才消失于一间客栈。
此地乃是个小小的村庄,灯火稀疏,不知是点不起灯,亦或是人家不多。
他进得客栈,去问掌柜:“适才,可有人驾了马车来住店?”
掌柜不答,兀自算着自己的账本。
叶长遥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塞入掌柜掌中,道:“还请掌柜帮忙。”
掌柜盯着掌中的银两,不言不语。
叶长遥肃然道:“我在为夙州城的方大人查案,疑犯的马车到了你这客栈门口便停下了。”
掌柜扫了眼叶长遥身后的云奏,不禁奇怪地道:“还有背着人查案的么?”
叶长遥半是威胁,半是恳求地道:“夙州城最近出了杀人案,掌柜当真不怕杀人犯藏于贵客栈?”
他做不来这等威胁人之事,威胁起来自然丝毫不教人恐惧。
掌柜笑了笑:“不过是四个结伴出行的姑娘家罢了,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叶长遥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整锭的白银,忍痛塞入了掌柜掌中,道:“还请掌柜告知我四位姑娘住于哪间房?”
掌柜想了想,将碎银与一整锭白银还予叶长遥,才道:“现已入夜,告知你四位姑娘住于哪间房,万一出了甚么事,我如何对得起四位姑娘?”
“既然如此,我便回夙州城禀报方大人,请方大人亲自过来一趟罢。”叶长遥也不为难掌柜,转身便走。
掌柜瞅着叶长遥走远了,唤来小二哥,低声吩咐道:“你去提醒天字一号房的四位姑娘,便道有一戴着斗笠,穿着书生袍,又背着一人的年轻男子正在找她们,让她们多加小心。”
叶长遥的确走远了,但由于他耳力敏锐,毫不费力地便将掌柜之言听了个仔细。
他飞身进了客栈走廊,方才站定,便下意识地回首瞧了眼云奏。
云奏素来面无血色,但而今却是生出了些红晕,是由于熟睡的缘故罢?
见云奏并未被自己吵醒,叶长遥舒了口气,才往前走,很快便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口。
他叩了叩房门,又听得了小二哥上楼的脚步声。
房门里头有一把女声应道:“外头的是何人?又有何事?”
叶长遥不答,当即将门拍开了。
四位姑娘随即映入了眼中,俱是容貌上佳。
姑娘们正围着桌案说话,陡然见得叶长遥闯入,顷刻间,花容失色。
其中一位姑娘尖声道:“你是何人?”
叶长遥不答反问:“你们可去过莫家祖坟?”
话音尚未落地,小二哥已到了房门口,继而冲到了叶长遥面前,将叶长遥拦住了:“这位客人,你要做甚么?”
叶长遥并不理会小二哥,径直端详着四位姑娘的神情,少时,他有了结论:“你们确实去过莫家祖坟。”
他认为小二哥知晓太多,没甚么好处,指尖一动,小二哥便软倒于地了,他又一点房门,将门阖上,才继续道:“可是你们将真正的莫公子的尸身下葬,又将那覆有人/皮/面/具的尸身换走了?”
四位姑娘面面相觑,皆不作答。
世间对女子甚是苛刻,且女子独行容易被贼人盯上,故而女子出行大抵由其父亲、夫婿,或者兄弟相伴。
这四位姑娘又正值妙龄,虽是金钗布衣,但难掩颜色,实在惹眼。
她们究竟是何身份?
他脑中灵光一现:“你们莫不是……”
恰是这时,他背后的云奏醒了过来,接着道:“你们可曾是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