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奏施施然地从叶长遥后背下来了,又打着哈欠道:“这四位姑娘便是换了莫公子尸身之人么?”
叶长遥眉眼歉然:“是我将你吵醒了罢?对不住。”
“无妨。”云奏复又问了一遍,才听叶长遥答道:“应当是罢。”
云奏轻咳一声:“你方才要说甚么?”
“一如你所言。”叶长遥适才要说的已被云奏抢先说了。
云奏颔首,继而巡睃着四位姑娘:“你们是否出身于红袖楼,又是否曾伺候过方四公子?”
——方三公子冒充方四公子一事,花娘当中应该仅有流霜知晓。
四位姑娘全数闭口不言。
云奏不紧不慢地道:“莫公子杀了方四公子,为你们报了仇,所以你们才会帮莫公子这个忙的罢?,赵府一十三名下人是否亦为莫公子所杀?”
其中一黄衣姑娘佯作从容地道:“莫公子分明是前夜过世的,怎么可能于昨夜杀人?”
云奏抿唇笑道:“你们身处城外,夙州城封了城,不可进出,赵府之事由方大人封锁了消息,我又不曾说过赵府一十三名下人死于昨夜,你们是如何知晓的?”
那黄衣姑娘心知自己露了馅,霎时白了脸,登地跪于地上,朝着云奏道:“还请公子勿要宣扬此事,莫公子杀了人,已自尽谢罪了,便让莫公子安静地走罢。”
云奏将她扶起,问道:“方四公子以及赵府的案子皆是莫公子动的手?”
那黄衣姑娘不得不道:“确是莫公子动的手。”
云奏百思不得其解:“莫公子心爱之人是因受不住方四公子的折磨而死的,莫公子确有杀害方四公子的动机,但莫公子为何要对赵府下手?”
“沁云并不是因为受不住方四公子的折磨才投井自尽的,她性子烈,没有将方四公子伺候好,是被方四公子用绸缎活生生地勒死后,才丢入井中的,方四公子乃是方大人的公子,前来查案的衙役为讨好方四公子便将沁云之死当做了投井自尽,不知此事方大人是否知晓。”黄衣姑娘叹了口气,“沁云本可以脱离苦海,嫁入莫家……莫公子听闻真相之时,沁云的尸身早已被火葬了,全无证据能证明沁云为方四公子所杀,莫公子为替沁云讨回公道,便打算杀了方四公子,但又生怕污了莫家的门楣,才想出了这个的计策。”
怪不得方三公子的尸身是被裹于绸缎当中的。
云奏正这般想着,又听得黄衣姑娘续道:“之所以对赵府动手,是因为赵公子曾为了生意讨好过方四公子,他甚为不耻,且赵公子为了讨好方四公子还曾于床第上折磨过沁云,至于赵府旁的人应是无妄之灾罢。”
黄衣姑娘言罢,即刻跪下身来,哀求道:“还请两位公子切勿将莫公子杀人一事禀告方大人,莫家本是书香门第之家,莫公子的两个弟弟又在拼命地念书,欲要考取功名,莫公子杀人一事倘若大白于天下,莫公子的两个弟弟便仕途无望了。方四公子乃是个恶人,赵公子亦不是良善之人,为了生意,曾暗中打压过不少本分做生意的老实人。我之所言,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去打听。”
她说着,含上了哭腔,向着云奏与叶长遥磕了个头,余下的三位姑娘亦纷纷跪下了身来磕头哀求。
云奏侧首望向叶长遥,叶长遥回望云奏,而后问道:“莫公子昨夜行凶,为何尸身瞧起来却像是死于前夜?”
黄衣姑娘回道:“莫公子道尸身于湿热中更易腐败,我们在尸身上洒了水,又拿了十个火炉来,围住了尸身。”
所以并非是被他们发现了,莫公子真正的尸身才被放入棺材当中的,而是莫公子的尸身终于瞧起来像是死于前夜了,才被放入棺材当中的。
叶长遥收起了思绪,问道:“方四公子的四肢以及一段阳/物去了何处?被替换了的尸身是何人?又如何了?”
“公子的前两个疑问,我们不知,恐怕只有莫公子知晓了,至于被替换了的尸身,我们已按照莫公子的吩咐烧干净了。”黄衣姑娘答罢,又听见叶长遥道:“莫公子下在宁公子身上的是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