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这边除夕晚上要给老祖宗烧纸, 厉洲于是匆匆道:“我后天回来。”
傅云栀“嗯”了一声,“去忙吧。”她顿了一下,忽地想起从前除夕夜他都睡不了两个时辰,便又补充了一句, “别熬太晚。”
“好。”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羽毛落在他心尖上,使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厉洲挂断电话, 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 他在她面前, 似乎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云栀的睡意被一通电话赶跑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许久,总是想起从前的事情。
宫里过年也是一起看烟花,第一年是他们两个,后来多了几个妃嫔, 虽然那些妃嫔只能站在后面,只有她与他比肩而立,但她还是不满足。
她大部分时候清醒,但偶尔也会做不切实际的梦,她只想和他看烟花,不要别人。
直到窗外彻底安静下来,傅云栀才渐渐有了睡意。
梦里也在过年,她还没出嫁,一大家子人特别热闹,母亲掌管大局,几个姨娘忙前忙后,她偷懒不喜欢管这些琐事,躲在祖母屋里听老人讲以前的事情。
“你这孩子,让你跟着你母亲学着料理家务,你也不听,以后嫁人了,要被婆婆说的。”
傅云栀从不把家务事看在眼里,“到时候自然就会了。”
祖母叹了口气,无奈地摸着她的后颈,“嫁到成国公府也好,至少你姨妈不会为难你。”
她瞪圆眼睛,“谁说我要嫁到成国公府了?”
祖母笑起来,“你母亲早就给你安排好了,你和他们家那哥儿不是从小就玩的很好嘛?”
“是,是玩的很好,但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嫁给他。”傅云栀急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下一刻,傅云栀就被按着头坐上了花轿,她一边哭一边跳下花轿,跑向皇宫的方向。
身穿龙袍,头戴玉冕的男人站在石阶上,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沉默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哭的停不下来,把眼泪都蹭在他的龙袍上。
傅云栀醒来时,脸上还带着泪痕。她愣了片刻,不由失笑,梦果然是反的。
前世,母亲知道她从小和表哥青梅竹马,便想将他俩凑成一对,姨妈那边也早就默契的答应下来。
反而是祖母和父亲为了傅家长远打算,想让她进宫。
她的终身大事,她自己全然做不了主,但她清楚,嫁到成国公府要比进宫当皇后轻松百倍。
但最后事与愿违,父亲还是将她的八字递到了宫里,皇帝和太后商议之后选她为皇后。
进宫前,她去姨妈家玩,见过表哥一次,他那时身子不好,病恹恹地躺在榻上。
她鼻子忽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后来,在宫里遇到不如意时,傅云栀偶尔会想起表哥,姨妈带表哥进宫看过她几次,但二人见面也只是客客气气的寒暄。
傅云栀原以为自己对表哥是有几分好感的,却不料穿来这里后,竟很少想起他。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快十点了,从前大年初一哪里能睡得这么迟,在家时要早起给长辈请安,进宫后要早起接受命妇朝贺。
她慢悠悠下床洗漱,下了几个昨天阿姨包好的饺子,正吃着,苏宴伦打来电话。
“栀栀,”男人的声音低磁,“一个人在家过年无聊不?”
傅云栀:“不无聊。”
苏宴伦笑起来,“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傅云栀也跟着笑,“怎么了?”
“明天有空吗?”苏宴伦说:“带你去吃小蛋糕。”
傅云栀皱了下眉,语气还是笑着的,“你把握当小朋友呢,不去。”
苏宴伦轻咳一声,收起开玩笑的语气,“一个晚宴,圈内著名的导演编剧都会来,我有幸拿到了邀请函,可以带一个圈内的女伴。我只和你合作过,正好你也在家没事。”
“谢谢你想着我,”傅云栀客气拒绝:“不过我最近不太想出门。”